位子,這樣的方式,誰也不會發現吧,如果我不曾坐在這裏。
你對他留戀了多久。
稍揚起來些就能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臉,帶著自己都看不懂的表情,許多張臉重疊,從Boss轉過來的陽光般的笑臉,到Joe死前一臉冷笑,再到華茲在被五花大綁的情況下啐了對方一口後堅毅的表情,最終歸結於火光下那人一臉似笑非笑。
下車之前車窗被搖下,玻璃扯去後沒有了所有人的臉,隻有車邊那親自出來接風的男人,自上而下與車裏的他對視。
“歡迎回家。”
話自Lee口中說出,卻讓他看到了另一人的剪影。
不過他是打死不會說出這麼溫情的話的吧,就各種層麵來講——這樣想著時居然忍不住揚起了嘴角,讓對方理解成好心情似乎也沒關係,至少由Lee親自為他開車門的經曆真是難得得可以。
所謂的回家什麼的。
踩進這片相隔許久才回來的土地,居然一點安心都沒有,簡直就像,從【家】出來,進了另一個險灘,非要說家什麼的,也應該是那裏吧。
腦子裏閃過的是基地的宿舍,還有沒住多久的北海道私家別墅。
那些閑適的日子做在地方,才能稱作【家】吧。
——即使他自認不需要這麼溫情的元素,但有的話,似乎也不錯,至少和此時此刻他隻有不屑和淡漠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生和死的差別真的是很大的啊,從某種角度上來講。
【亡命之徒】,都是不明白的人呢。
不過意大利的天還真是陰,連橙黃色的暖光都看不到,突然開始懷疑像Boss這樣的人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養出那樣的笑容的。
——還是因為看不到太陽,才自己製造一個呢。
這麼想的話,又會更堅定他不適合黑手黨了。說起適不適合,大概眼前這位是最適合的人了吧,陰霾的笑不曾離開過臉側,即使是迎進基地時,即使是接風大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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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家族紛爭什麼的。
也不過如此吧。
信司給槍上膛,意識到這個動作上次做時已經時隔如此之久不得不帶上些苦笑,Saga的電話在同一刻響起,報告那邊的情況似乎不是特別秒,死傷較為慘重,突圍隻能靠信司這邊的人馬了。
扛著衝鋒槍的隊友們得令殺出一條血路,擋者格殺勿論。
黑暗中秒掉的人似乎都隻能當踏腳石般徑直踩過去,血腥味和硝煙彌漫在過道的黑暗裏,微弱的手電光照不亮誰的表情。
因為接風大會的原因守衛有所減少,那些穿著防彈衣的人被近身用匕首開吼也不過幾秒的時間,狙擊手的紅外線是唯一不一樣的色彩。
順帶地上蔓延開來的血,流成令人作嘔的一片。
一槍崩掉電梯的主控,自樓梯向上攝像頭見一個秒一個。
——時間不允許任何人耽擱。
接到那邊準備好突圍的消息時也到達了接風大宴的大門口,誰率先踹開了門端著槍的人永遠最有發言權,將那些麵部表情驚訝的人們的臉永遠定格在那或者讓他噤聲。
——也不過幾秒的時間。
有人掏出手槍進行最後的反抗,另一場廝殺開始在大宴上上演,就在晃動著昭示即將報廢的水晶大吊燈下,光影混合間是敵是友都快要分不清隻有手裏的槍,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在麻木邊緣死撐,活下去的信念被必須打贏這一場蓋過。
證實亡命徒的名號並非虛假。
如果可以一槍爆頭絕不浪費時間和力氣與對方糾纏。
如果不是最後一盞燈在混亂中爆炸成玻璃碎片砸得誰一臉的血,如果不是警報和鳴笛響徹基地的時間被無限延後拖成拉掉電閘的幹脆,倒也是動作大片的現場,僅此而已。
隻是死的人,傷的人,痛徹心扉。
Saga的人馬與他們的彙合,混亂之中有誰開了宴會廳的大門,信司抄著槍就疾步追去,Saga發現時便也緊跟其後——
奔走的人是受了槍傷的Lee的副手,跑的方向絕對是Boss的房間,方才Lee就已經離開會場了吧,信司在轉交給了那人的腿一槍。
誰知對方中彈後依然有能耐架著手槍與他拖時間。
在昏暗的走道裏與人肉搏的經驗還真是久違——信司這樣想著迎上那人的拳頭,徑直開始這場廝打,嘴裏的血噴在了瓷磚地板上也義無反顧地教訓回去。
對方是在搶時間,而信司又何嚐不是。
一直扭打到玻璃窗邊,外麵就是十幾層的虛空,把那人壓製在窗框時夜風吹得他眼睛發酸,直到對方突然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卡得誰呼吸不過來主導權交換被壓在碎了一半的窗框上背後的玻璃碎片咯得後背發疼,開了很多口子吧。
信司反手回敬過去,卻不料那人突然鬆了卡著他的手抄上腰間的手槍就朝一路追來的Saga精準打穿腹腔,信司一時神經一緊手上就是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