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不能走。”老頭是愣了一下才回答程靜的話的，說完，無神的眼睛往程靜他們這邊看看，瞎眼的人聽力總是比較好的，剛才聽程靜說話，他也差不步摸清了程靜所坐的位置。
顫巍巍的伸了一下手，扶著身邊的桌子站起來，還沒等其他人明白老頭要做啥，老頭就自己用行動表示了出來，但是這個行動，差點兒讓程靜跳起來，其實他也確實是站起來了，雖然不是跳的。
老頭是噗通一聲跪在了程靜麵前，等程靜去拉他的時候，老頭不動，掙紮著要跪在地上，悲悲切切的說道：“客人，我有個請求，我希望你們能答應我。”
“老人家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們要是能做到，就一定幫你們做，千萬不要跪著，我承受不起啊。”程靜是青年，老頭年歲大了，就算老頭不願意起來，程靜也能將他拽起來。
“我想等明天，你們要是離開的話，能不能帶上狗娃？”老頭仰著頭“看”程靜，眼睛明明
看不見，卻透露著一種期盼，一種生機，和一種絕望，就好像程靜隻要一拒絕，他就要馬上去死一樣。
程靜沉吟了一下才為難的說道：“老人家，不是我們不答應，隻是，我們居無定所，帶著狗娃，恐怕會讓他受苦。”這話是半真半假的，他們是居無定所，但是隻是在現在。狗娃跟著他們，就算是到處流浪，也絕對是不會吃苦的。
老頭一下子就像是被抽走了生機一樣，哆嗦了一下，眼著就要重新跌坐到地上了，程靜趕緊一把將他扶起來繼犢說道：“老人家，其實你是擔心將來你們去了這孩子沒辦法照顧吧？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狗娃走了，你們怎麼辦呢？你和尊夫人，年紀也不小了，萬一有個好歹……”
剩下的程靜沒有說，但是大家都明白，萬一他們有個好歹，狗娃不在，他們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可是老頭不在意，老頭握著程靜的手激動的說道：“沒事沒事，我們兩個反正也是土埋脖子的人了，我們沒關係的，隻要狗娃能活著就好了。狗娃的爹娘已經去了，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狗娃也死在這裏。而且，就像你說的，我們年紀也大了，也照顧不了狗娃幾天了，他跟著你們走，說不定還能有個活路。我們就算是有個萬一，也還有個盼頭。”
“爺爺，我不走，我不離開你們。”狗娃抱著老頭的腿說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孩子在整個村子都已經絕望的時候，還能想著陪著自己的爺爺奶奶，細細的聲音繞著彎進入到程靜的耳朵裏：“爺爺，我在這裏陪著你和奶奶，就算死了，我們一家人也在一起的。我們一起去找爹和娘，我不離開你和奶奶。”
老頭摸著狗娃的腦袋滿臉愁容，老太婆站在一邊捏著衣服角擦眼淚。在這破舊的屋子裏，程靜很無奈，其他人很沉默。
程靜很無語，他不明白好好的講故事過程怎麼就變成了托孤戲。考慮了一下自己這行人的行程，程靜還是不認為自己這群人能帶著這個孩子上路，張張嘴，程靜正要說什麼，就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了一下，轉頭，李明耀正瞪著一雙大眼睛著他：“要不然，我們就帶上這個孩子？”
程靜摸摸李明耀的腦袋，就像是對待自家的寵物：“明耀，不是我不願意帶他，你想想，咱們是要去哪裏？一路上，不說要風餐露宿了，還要經常預見到謀殺什麼的，你我幾個，都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可是狗娃一個小孩子，不會武功，你覺得，我們帶著他會安全嗎？”
李明耀一愣，他不得不承認程靜說的很有道理，他們身邊還跟著一個武功也不是很高的殷之遇。殷之遇帶來的麻煩，他們還沒有徹底解決，這時候再多一個孩子，誰也不能保證，路上就一定能照看好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