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吧裏的光線很暗，隻有屏幕照亮著每個人的臉。
這個角落裏的聲音很小，隻有細微的動靜。
小狼在我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顫抖了一下，他低下頭握緊拳頭，我感受到他情緒波動，手放到他的肩上，發現他的身體再抖。
“你怎麼了？”
我驚訝的發現小狼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們都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未到傷心處，否則誰會想哭？
就像父親離開，母親跟姐姐去了燕京，安安也去了燕京，這些都是讓人傷心的事。
那小狼呢？他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難道是唐文若那個女孩兒出什麼事了？
我第一次見小狼哭，小狼一直都很話多，是個活蹦亂跳得小瘋子。他哭的沒有一點兒聲音，隻是大滴大滴眼淚往下掉，讓我跟著都心疼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幫你……”
小狼一邊哭一邊搖頭：“程哥……唐姐姐……唐姐姐……”
果然是那個叫唐文若的女孩兒，小狼喜歡的女孩兒，卻瞎眼喜歡範曾的女孩兒。
那個小狼為了他跟我借錢，要給她做流產的……
我心情複雜，不明白小狼這種執著的心情。就算我再喜歡一個女孩兒，也不可能執著到這種地步。
“唐文若，她怎麼了？不是已經做手術了麼？”
小狼說不出話，一個勁兒的搖頭。
“你說話啊，我能不能幫忙？”
小狼平靜下來之後，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唐文若確實是做了手術沒錯，可她為了省錢去的是一家黑心醫館，非常不正經的那種。
醫生也是個半吊子，用的醫療器材不幹不淨，唐文若便感染了。
起初她沒怎麼在意，後來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對，她終於去醫院做了個檢查。然而已經晚了，她早就病入膏肓。
我聽著，看著麵前的小狼：“沒救了麼？”
小狼搖了搖頭，他哭過以後情緒已經漸漸平定下來：“醫生說太晚了，太晚了，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我理解小狼，就像我得知父親得了病的時候，那種明明知道他要離開我，我卻無能為力的絕望。
“那…唐文若現在人呢？需要住院麼？”
小狼點點頭：“醫生建議她住院，但唐姐姐家裏沒錢讓她住院。而且……唐姐姐的父母已經氣瘋了。”
我明白，當初小狼還是偷偷跟我借的錢，讓唐文若流產。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怎麼敢讓這種事給父母知道。
等到父母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這樣了，換做是誰家的父母恐怕都能氣瘋了。
簡而言之那女孩兒現在隻能等死了。
我歎了口氣，感歎世事無常。想起去小狼家裏的時候，小狼還去跟唐文若借車子。
那個女孩兒長得真的是很普通，可在小狼眼裏她偏偏就是天仙。可是再普通，誰又能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兒不美好呢？
如果我沒記錯，小狼說唐文若隻有十八歲，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就這麼凋零了，讓我不得不感歎，替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