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是因為自己的自行車被張鵬亮這頭豬用他的鎖給鎖到了電燈柱上,結果卻忘了解開。
被人提溜上車的關錦心想,那堵圍牆一定有魔咒。
一定的!
開車的時候林耀問,你喜不喜歡法國菜?
關錦心想法國菜他隻聽說過有一道蝸牛,打死他也不會吃的東西。想要搖頭,結果對方就已經說:今晚去吃法國菜。
那問他做什麼?!關錦恨恨地低下頭。
法國餐廳就連門麵都是優雅的。門童彎著腰替他們開了門,大廳內鋼琴悠揚得叫人昏昏欲睡,人人用餐的模樣像是已經吃過飯了的慢條斯理,說話的聲音輕得就連刀叉碰撞磁盤都能掩蓋住他們的對話。
這種環境讓關錦渾身不自在,隻能低著頭緊緊跟上。
服務員很識時務地挑了個偏僻的位子,關錦等林耀坐下了,才坐到離他最遠的位子。林耀挑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拍拍自己地右邊:“坐這裏。”
少年的冷汗立刻飆了下來。“哦,好。”他一邊答應著一邊痛斥自己的奴性。
“想吃什麼?”林耀隨意地翻看著菜單,微笑始終掛在臉上。如果不是直覺一直在報警,他也許會認為這個人是個溫和無害的,或者,至少是易於親近的。
可一旦認定了他的屬性,想要自我催眠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關錦幹笑著說隨便,林耀掃了他一眼,點完菜後,單手撐頭看他,很直白地問:“你怕我?”
他迅速搖頭否認,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有人怕我不奇怪,但是你怎麼怕我了?”林耀的手摸上他的腦袋:“按理說,你救了我的命,我也救了你一次,你還幫了阿衡一個大忙,我們怎麼也算是熟人了,你幹嘛怕我?”
關錦僵著表情不知道怎麼回答。半天,才迸出“我沒怕你”,這樣顯而易見的客套話。
“阿衡說你很生猛,我怎麼沒看出來?”林耀這話剛出來,關錦想也不想地反駁:“我又不是海鮮。”還生猛,他有鉗子嗎?會蜇人嗎?
林耀輕笑。你看,小獸就算再恐懼,被逗到了臨界點還是會忍不住亮一下爪子。不會撓傷人,卻可愛得緊。
林耀笑著把撥開他額前的頭發,關錦被他的手弄得稍稍昂起了頭,露出光潔的額頭。
“眉頭放鬆些,嘴角別老繃著,下回我帶你去剪頭發,對了,你戴不戴眼鏡?”他的語氣溫柔了些許,似乎在跟自己弟弟說話。
關錦愣愣地任他擺弄,乖乖回答:“不戴。”
“配個眼鏡看起來會溫柔點。”林耀揉亂了他的頭發後,就收回了手。
菜上來的時候,坐如針氈的少年終於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煎得漂亮的牛仔骨,完美無瑕的鵝肝,精致細膩的糕點,怎麼看怎麼誘人。
咬下一口牛排後,關錦在心裏深深感歎著原來西餐並不是想象中那樣華而不實。至少,林耀給他帶來的,是前所未有的味蕾體驗。
“怎麼樣?”說要請客吃飯的人,此刻卻隻是撐著腦袋,麵前的蛋糕隻吃了二分之一
關錦有些尷尬又有些感激,隻好傻笑著說很好。
他不明白林耀為什麼把自己帶到這種地方,還好吃好喝招待著。距離上一次見麵幾乎快一年,一年時間足夠把熟人變成路人,更何況他離去前還囂張地把錢扔進了這人的車子裏。他不是不記得第一次見麵時這人的冷酷,也不是不記得第二次見麵時這人的傲慢,所以眼前這個和善得像哥哥一樣的人,叫他不敢適應。
林耀把自己的小牛排也推到他的麵前:“多吃點,西餐分量少,要是不夠待會兒我帶你去吃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