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錦像是被獵食的動物,四肢僵硬地躺在床上,直到衣擺被撩起,胸口感受到冰涼的手指後,才從九天外回過神來,激烈地掙紮著要起床。
“唔!!”他瞪圓了眼,企圖尋找說話的機會。
那人親夠了,貼著他的頸項笑,氣息弄得關錦又癢又害羞,又掙紮了一會,等他沒壓得那麼死了,才低聲罵:“你這叫偷襲!”
“這隻叫調情,偷襲是要做到最後的,乖阿錦……”林耀捏著他的臉蛋說。
關錦別扭極了。他不是沒談過戀愛,可跟女孩子談的戀愛哪能拿來作為參考?且不說在戀愛中他占主導地位,光是對象的性格和氣勢就差了十萬八千裏。
眼下自己怎麼看怎麼像扭捏的大姑娘,這可不是他關錦能接受的情況。
他鼓起勇氣,努力表達著自己的心思: “林耀……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跟你……那個……談……談戀愛……”
這三字說得人真辛苦!
林耀沒出聲,靜靜地聽著他訴說。
他喜歡關錦說話。直白又從不浪費口水,主觀卻從不自以為是。明明是個莽撞遲鈍的孩子,卻從不會因自己的莽撞遲鈍給周圍帶來麻煩。
他有時很聰明,有時又不夠聰明。所以才可愛得叫人恨不得把他整個吞到肚子裏去。
關錦以為他也在思考,繼續說:“我也是男的。……你知道我沒跟男的談過……雖然你跟阿衡談過……那個……阿衡……是怎麼跟你相處的?”越是在乎,越是語無倫次,甚至連對方的前任情人都提了出來,似乎完全不在乎對方的情史。
要不是知道他直腸子,林耀還真會以為他並不算特別喜歡自己。他無奈地歎氣,在黑暗中,輕摸著他的腦袋:“談戀愛不需要經驗。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就象現在,我想親你就親你。不需要任何參考模式。你是阿錦,他是陳允衡。天底下沒有第二個阿錦,我也不可能喜歡上第二個阿錦。那你現在想做什麼呢?”
關錦呆了一會。
“……我……我想起來,可以起來了吧?”
這個遲鈍卻本質很聰明的家夥真是難忽悠!林耀惡狠狠地想。
那天晚上關錦穿著林耀的衣服就回家了,很久以後,回憶起那天情形的關錦摸著胸口說,好險啊好險,憑著動物的本能,居然從狼牙下逃了出來。
可當時他並不知道自己破壞了林耀多大的陰謀。
該繼續的生活還是繼續,人生似乎並不因為自己跟一個男人兩情相悅而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當張鵬亮、陳允衡提起林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會多少變得不自然。張鵬亮還並不知道兩人在一起的事情,陳允衡就更是被瞞得徹底。
最近林耀忙著新區開發的事情,年初頻繁到歐洲出差,就是為了相關事宜的洽談和考察。拆遷工作接近尾聲,規劃、開發、招商、公關等一大攤事情立刻擺上了台麵。大忙人沒時間約會,就更不用說不會主動膩上來的關錦了。
除了每周末會到青森堂給邈邈補課,幾乎沒再有別的時間踏入青森堂。時間一長,關錦就收到一條短信,是林耀的:
別忘了三天後,地皮拍賣。
他還真打定主意讓自己去?關錦咋舌。他特意關注過最近的新聞,據說要拍賣的地皮離正在開發的新區很近,林耀想要拍下來是很正常的,可因為新區規劃引人注意,不少地產商也想分一杯羹,這次都躍躍欲試。
拍賣當天早上,關錦翻箱倒櫃地找出之前去酒會穿的那套正裝,對著鏡子認真地梳了個最正統的發型,然後當著愕然的老媽的麵,大搖大擺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