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涵的腦袋好像被布一圈一圈地纏著,越來越緊,越來越痛,所有悲傷的記憶都朝她湧來,啃食著她的頭骨,她一時間感覺自己喘不過氣,眼前一片漆黑,將要栽倒在祭壇的台階上。
上官風落看到靈涵難受到窒息的樣子,他的眉眼舒開,勾起一下嘴角,沒有人看到他的變化。
靈涵馬上要摔下來了,上官風落趁她還有意識的時候收回黑蛇,又趕快接住即將疼暈倒地的靈涵,一切都朝他預料的方向發展。
上官風落將昏迷不醒的靈涵抱在懷裏,然後往祭壇中央蛇像的地方走去,將她放在蛇像下方的壇中水台上。這時,壇四角的井中不明的渾濁液體回流,形成四道血黑水柱,像極了被放大無數倍的中毒血管,其中有透明的長蟲蠕動著,瞬間填滿了水台四周的渠道,安靜的靈涵像是躺著的小島,在熟睡著。
上官風落從壇上走了下來,還不停地鼓掌。“啪啪啪”的掌音碰到石壁不斷地傳來回音,一臉愉快地說:“我的吉祥物,你在台上好好做個噩夢吧!”
隻見上官風落的黑色瞳孔裏生出一隻白蛾,那白色柔軟的爪子,讓人覺得惡心恐怖。白蛾剛生,一脫離他的眼睛就朝靈涵飛去,最後落在了她左手微張的無名指指尖上。接下來,台上昏迷的嬌人變得不安靜了,她雙目緊閉,柳葉眉簇成一團,臉色是死人般的蒼白,豆大的汗珠在不停地流著,落在台上,摔成幾半,濕了兩處。
她是在做著夢,一個令人傷心的噩夢。在夢裏,自己被父母拋棄,被妹妹背叛,被少年辜負……她驚醒了,從噩夢裏逃了出來,一下子坐了起來。可是她把夢裏的疼帶進了之前回憶的畫麵,將虛假代入了現實,已經分不清真假。她開始恨自己從小到大接觸的所有人,被無名放大的仇恨吞噬,體內原先的一半邪靈早就將她的善靈吃食,散魂之蠱已經在她體內生成。
上官風落狡黠地冷笑,自言自語道:“你知道現在這般病態的你有多迷人嗎?”剛醒來的靈涵還在噩夢中掙紮,上官風落的話她完全沒有聽進去。
他心裏想:“靈涵啊靈涵,你和你妹妹一樣討人厭,若不是靈夕妍非要嫁給他上官夜藍,讓紫薇星落到他的手中,威脅到本王的帝位,本王才不會利用你這顆災星!”
上官風落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連自己不小心拖地的衣襟都不拉,就忙小跑到壇中,扶著虛弱的靈涵,讓她半躺在自己的臂膀中,眉目中流出疼惜之情,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上官風落把自己的外衫脫下,幫靈涵蓋在身上,“靈姑娘,你的不幸遭遇隻有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事,他們不應該這樣對你,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幫你,即使是付出一切代價,我也會幫你報仇!”
靈涵聽到上官風落的話,又看到上官風落是唯一一個告訴她實情的人,這讓她在重新找到了慰藉和依靠,她仰頭望著這個外貌陰沉的男子,心裏想:“一直以來都是我錯了,或許我不該太相信他們來排斥上官風落,他們才是讓我感受心痛的賤人!”
靈涵吞了一口氣,貝齒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有些吃痛,牙印出滲出血紅點子,“散魂之術因天而生,我沒法選擇,原來他們早就想要我死了;心愛之人一直把自己當成個玩笑,他卻一心想娶讓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人!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