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進入初秋,夜也微冷,總是苦了在夜間辦事的人。
上官夜藍身上的衣袍雖然幹了,但還是有潮意,經水浸泡後,上身皺巴巴的。
“夜藍,我給你換身衣服,你再進宮。”靈夕妍牽著上官夜藍的涼手,順著他的衣袖上挪,又停下手,忙轉身進了裏屋。
等靈夕妍再次出來時,玉手上多了一件紅色長袍,疊得規整,“夜藍,你先穿這套衣袍,我之前是根據你的尺寸親手縫製的,還沒有給你。你身上的潮衣總要換下來,害了病就不好了。”
上官夜藍輕輕地展開靈夕妍手上的紅衣,笑容一點也不吝嗇,在他俊逸的臉上揮盡全部,他將靈夕妍連衣一起抱著進了裏屋,像聽到世間最美的情話。
上官夜藍從屏風後麵走出,褪去以往白衣,穿上紅袍,為原先仙氣飄飄的公子添了幾分紅塵人情味,整個人更加魅俊了。
“妍兒,你是唯一敢為我做紅衣的女子。”上官夜藍從靈夕妍的身後摟住她白皙的脖子,側臉差點就貼在了靈夕妍的嘴邊,靈夕妍的耳根一點紅暈漫延到她的兩頰,紅撲撲的。
“夜藍,因為妍兒喜歡紅色!”靈夕妍語氣匆快,嬌小的身子趕緊下蹲,像個兔子一樣從上官夜藍的胳膊裏滑了下來。
上官夜藍笑意浮過,將蹲著的靈夕妍慢慢地拉了起來,“妍兒,我先去父皇那一趟,你就在府上等我回來。”
“嗯,夜藍你快去吧,莫讓父皇等著了。”靈夕妍起身看著上官夜藍,酒暈般的小臉掛了一彎暖月。
上官夜藍隨著李公公進宮了。
★★★
政憫殿裏一個身穿黃袍的君主在燭台下翻騰著一張白紙,找不到理頭。
“父皇,這麼晚找兒臣過來可是發生什麼?還是那件事已經有線索了?”上官夜藍行著君臣之禮,他的臉上漸起喜容。
“夜兒,這是暗士剛截獲的密信,可是朕試了許多方法,都不能使其露出真意,它絕不隻是一張白紙這麼簡單。”皇上將那張白紙夾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間,送給身旁的上官夜藍。
“朕記得你曾經在獨孤前輩那裏研究過百物相生相克之理,肯定有什麼東西可與這紙上之物相合,將這紙下的字揭出來。”皇上拿起批閱奏折的毛筆,筆頭在硯台裏喝飽了墨,在翻開的書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融”字。
上官夜藍拿起白紙,細看,上麵有一層稀薄透明的軟膠,這很難被人發現。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霎間陰雲密布,“難道……必須要用如此至陰之物嗎?”
“父皇,兒臣可以一試。”
上官夜藍把紙平攤在桌上,從懷裏掏出一個和玉瓷瓶,將手指劃破,血滴在白紙之上,瓷瓶裏突然爬出一隻黑色八爪硬甲蟲,它沿著紙上的血跡爬著,一路蠶食血跡,它爬過的地方軟膠消失,模模糊糊地顯出字的輪廓。然後上官夜藍又將一滴血滴入瓷瓶,將蟲引入瓶中,放回懷裏。
皇上見此景,倒吸一口涼氣,“夜兒,如此陰毒之蟲你是從何而來?”
上官夜藍將手指上的血止住,平靜地答:“父皇,此為血蠱,隻生於死嬰之體,食肉剔骨,它饑餓之時可稍用血養之。兒臣這隻是從師父那所得,為母蠱,善用可在關鍵時刻救人,惡用則殺人無形。”
上官夜藍頓了頓,臉上的陰雲更重了,“父皇,這紙上有人故意用屍油掩字,而字非墨所寫,兒臣才想用血蠱一試。”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紙上的藍色的字已經清清楚楚地顯示出來:“三日後,百物靈化,奪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