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泛起魚肚白,棲運賭場裏篩盅聲和吵鬧聲交織一片,活似夜裏趕去鬼市的惡魂在爭吵著,上官夜藍和樓泱一身輕衣穿梭在賭徒之間。
賭徒搖著色子,嗬著“押大,押小,買定離手,買定離手……”不時還罵爹怪娘地爆著粗口,地上的髒汙沒有人清理,廢物成堆,也或許是剛掃過,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無人可知的肮髒。
“王爺,七王在下麵。”
“這麼快就查到這了,還是太晚了些。”上官風落從樓上往下望了一眼,嘴角向一側一斜,迅速複原,“看來,來的不隻一個啊!不用理他們,他們構不成什麼威脅。”
“是”
上官夜藍在下麵觀察著賭桌旁的烏合之眾,試圖找到一些關於密信上的線索,他細長修白、骨節分明的手撚起一張骨牌,目視著上麵的點數,在想著事情。
“七王,這裏和一般的賭場有些不一樣,它分前場後院,我們所站的位置就屬於前場,可是這裏看似喧鬧,可我可以感受到有隱秘的氣息。”樓泱從西邊桌走了過來,下巴上的青須一顫一顫的,暗黃的臉上皺紋更深了,慢慢地和上官夜藍探討著心中的疑雲。
上官夜藍將骨牌扔向下桌麵,骨牌碰撞到一桌腿與麵的交處,桐木左晃,顯出暗盒,接住骨牌,將其神不知鬼不覺地複原,桌上一副新局重出。
“這裏麵是機關。”樓泱看到這個情況,將落下的手重新抬起,又放下,“王爺,這賭場可能有陰力。”
上官夜藍抬起頭,望向賭場上空,隻是一層簡單的屋頂,並沒有任何異樣,他又轉個視角,發現西角並沒有人,於是偷偷運氣推向西邊空處,隱約顯出樓梯口,眉頭鎖起。
“將軍說的沒錯,是很重的陰力,在上空形成一個隔絕的空間,賭場隻是個外皮,這幕後的主人膽子真不小,竟然催動陰力,這和奪帝位又有什麼聯係?”上官夜藍收掌,旁邊沒有人察覺,看到這些,直覺告訴這次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王爺,我們去趟後院,雖說是下人生活之地,但說不定會有重大發現。”樓泱也感受到陰謀後麵的壓迫感,以他幾十年來的殺敵經驗,也自知這事情非常棘手,額頭上不自覺地又新生了一道皺紋。
“嗯,”
於是他們一起去了後院。
“葶姐,你讓我倒的藥渣已經倒過了,這爐子放回去?”一個小丫頭拎燒得發黑的藥爐子,在門外麵問著屋裏的人。
門被打開了,從裏麵跳出一個大約有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烏黑的蛇發髻上的一個紫鈴鐺“叮叮當當”地響著,大大的眼睛,暗綠色的襦裙,古靈精怪的。
“你把藥渣埋好了嗎?可別傷著偷吃的小貓小狗,那可是劇毒。”葶素手玉指揪起小丫頭的眉毛上的一撮亂發,幫她撩了上去,接著一陣清脆的笑聲。
她們的談話內容引起了旁邊上官夜藍的注意。
“姑娘,請留步。”上官夜藍上前拉住想要從自己身邊過去的小丫頭。
她定住了腳,抬頭看看這個高高的男人,陽光下俊秀的眉眼,白衣若仙男,初臨凡間。
小丫頭紅紅的臉頰,低了下去。
“姑娘,我想問一下剛才進屋裏的那個姑娘是誰?”上官夜藍笑著,似無意間問著。
“公子,她是葶姐姐。”小丫頭看他一眼,又緊張地拽著自己的手絹,兩個小手無處安放。
“嗯,是她。”上官夜藍將拉著小丫頭的手放下,笑意消失,“姑娘,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剛才你埋的藥渣嗎?”
“公子,那藥渣可能會要人性命的,你要它幹什麼?”小丫頭一聽上官夜藍要藥渣,忙抬頭看他。
“我從小研究藥物,姑娘不必擔心。”上官夜藍這句話給小丫頭吃了一顆定心丸,她也很高興帶他們兩個去找埋藥渣的地方。
樓泱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語重輕聲地問:“王爺,你認識那屋的姑娘?”
“聽說過,用毒高手“葶”,隻是沒有想到是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在這賭場裏見到她,更是可疑,不能不查。”上官夜藍眼睛裏都是疑雲,他黑色的瞳孔有點紅雲。
他們三個人來到後院一處荒草叢生的廢院地,小丫頭把他們領到了一處灌木叢下,陰涼下有一處新土,小丫頭用小鐵鍬把土扒開,露出一個白色油紙包的小包,她輕輕起出藥包,小心翼翼地怕把它給弄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