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摸摸喉嚨，試著念了句台詞，感覺還不錯。他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
“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啊，叫上小胖。”程素對室友們說。
“沒問題，我們就當提前為你慶祝，素哥一定行。”
地址昨晚他已經搜過了，出了學校要坐1個多小時的2號線，再騎個5分鍾的共享單車才到。水城是大城市，這段距離說遠不遠，但要說近也不行。
不過對此時此刻的程素來說，他倒是有點嫌時間太快了。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去人家公司裏現場試音。
雖然前幾天才和歸景去過一趟錄音棚，但在這之前，程素都是自己錄完試音詞再e-mail給人家，或者網上找個直播平台大家一起開語音試音，然後等消息就行，也沒什麼麵對麵的交流。這次要去到現場麵對其他試音的人和廣播劇製作人，他還是有點小緊張，在地鐵站居然還買了張單程票，都忘記自己辦了交通卡。
像是算準了時間，他剛鎖上共享單車，程素手機一震，歸景的微信來了。
“感覺怎麼樣？別緊張，你是有實力的。”
程素向四周望了望，確定他不在才回了他一句，“我剛到門口，你這消息來得這麼及時。要不是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跟蹤我呢。”
“哈哈，分明是我們心有靈犀。”
程素笑了笑，放好手機，拿出之前準備過的台詞紙，站在公司門口深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聽說這部廣播劇規格挺高，公司很看重，特地請了策劃、配音導演和好幾位配音老師一起參與選人。程素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好些人在了，手裏都拿著台詞紙來來回回踱著，嘴裏念念有詞，看上去比他還緊張。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啊，程素心想。他反而樂了，想起當初高中參加的那場唱歌比賽。真想不到小時候居然會緊張成那個樣子，平常想跑調都覺得難，那次的調竟能像脫韁的野馬般拉也拉不回來。
自己也不是個膽小的人呀，程素微微低下了頭，偷偷嘲笑了自己一下。
雖然年紀見長，臉皮反而變薄了，這次要再像上次那麼丟臉……
不敢想。
不行不行，要積極向上一點。程素右手拇指和食指撐起兩腮，強行給了自己一個笑容。
“大家都到齊了嗎？”有個助理模樣的人邊走邊問，“統一都到我這裏來。”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
大家紛紛收起手中的台詞紙胡亂塞進包裏，跟著這個助理走到另一個房間。
“小常你把試音詞發一下。”助理指揮道。
旁邊站著的懷裏捧著一堆紙的年輕小姑娘，一看就是實習生，她把這些試音詞發到了每個人手中。
程素看了看，還行，跟自己之前準備過的那段情感剛好是差不多的。
“自己試的角色都清楚吧？這次不是每個人把自己的那些台詞念一下，我們想聽大家完整地過一遍，該輪到誰誰就上麥，連貫地來。大家去寫有自己角色的位置排隊，順序不要緊，你們自己商量就行，每個人我們都會認真對待。”助理說。
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試音的角色的位置，程素看了看，自己那個協役男二的試音人數是最多的，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感覺嘴巴有點幹。
“好，給大家五分鍾時間熟悉一下，時間到了我們就開始試音。”說完他就出去了。
程素從來沒有感覺到五分鍾如此短暫又漫長。
一方麵，他想要更多的時間準備台詞，怎麼著都覺得心裏沒底。另一方麵，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試早超生。
“行，開始吧。”助理進來對他們說。
這是一段男主甲對男主乙告白成功的戲，還是在男二和其他一些角色都在場的情況下。此刻男二感覺痛苦，因為他也同樣深愛著男主乙，但他心中更多的還是為他高興。因為他認為愛情就該是門當戶對的，而自己無論物質還是精神方麵，都配不上他。這個男主甲是自己的好朋友，他相信他一定會代替自己給他幸福。此時男二的心情有傷心難過，但更多的還是祝福。
這段戲裏的台詞情緒複雜，程素可以發揮的餘地很大，但這也同樣意味著難度很高。
說完自己的部分，程素偷偷開了個小差。他餘光瞥了一眼老師們坐著的方向，看到好幾個老師臉上都掛著笑還頻頻點頭，不禁像吃了顆定心丸。
等到說完最後一句台詞，程素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管最後結果怎樣，他對自己今天的表現還挺滿意，至少比之前在寢室裏自己練的好多了，可以說是超常發揮。
嗯，應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