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原本以為是誰?”

小離被問的紅了臉,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小四哥哥,你要娶我啦!你高興嗎?”

這丫頭一貫語不驚人死不休,紀南常常領教,可這話還是讓她胸口一悶,半晌才問道:“……你呢,你高興嗎?”

“高興啊!”紀小離重重點頭,“我一輩子留在家裏,永遠和爹、娘、紀西紀北、小四哥哥在一起,天天有糖吃!”

那麼令人絕望的一生,由她嘴裏形容出來,竟然是那麼安逸快活的。

紀南苦笑,摸了摸她的頭,蹲低了身子,在她耳邊輕聲的對她說:“小離,娘告訴你了吧?我不是哥哥。”

“噓!”小離瞪大了眼睛,捂住她嘴巴,鄭重其事的極低聲的:“不、能、說、的!”

這丫頭……紀南點了點頭,拿開小離的手,她歎了口氣,“就是因為這不能說,那麼以後,我們小離要怎麼向她的意中人解釋呢?”

“既然是意中人,為什麼還需要解釋呢?”小離眨巴著眼睛,想也不想的問。

紀南頓時被她問倒。

是啊,當真情投意合,何需解釋呢?

他當完全懂她才是。她歎了口氣,心裏強自安慰。

“好了,我出去一下,你自己玩吧——不許再從高處跳下來,不然以後都不給你糖吃!”紀南叫來人收起了那梯子。

小離心有不甘,又好奇的問:“小四哥哥去哪兒?”

紀南想了想,悵然一笑:“本來是要去解釋的……現在,去看看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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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紀南出宮之後,慕容岩便也找了個借口,不再住那朝陽殿,搬回了宮外自己的二皇子府。

府上的人見紀小將軍來了,立刻殷勤上前服侍。紀南隨手將韁繩扔給小廝,邊往府裏走去邊問:“殿下在哪兒?”

“哎喲!小將軍真是不趕巧!我們殿下剛被宣入宮去!”那引她入府的下人與她挺熟,這時四顧無人,擠眉弄眼的,小聲告訴:“聽來宣旨的那位公公說啊,好像是皇上有意要把那漂亮的不得了的西裏小公主許配給我們殿下呢!”

紀南倏地停下了腳步。

“去多久了?”她聽見自己問。

那下人見紀小將軍麵色有異,想起這幾天府裏私下熱議的那件事,頓時暗叫“壞了壞了這下可闖禍了”,嘴裏說著:“有一會兒了……小將軍要不先在這兒坐會兒?”

紀南默了默,“我去後頭竹樓等他,你忙你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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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和殿裏,皇帝正將此意說給慕容岩。

慕容岩落下一粒黑子,聚精會神的盯著那棋盤,“父皇,我心中已有人了。”

“哦?若是水丞相家的小孫女兒,朕即刻便下旨,盡早完婚。”慕容天下將棋子拈在手中,正色道。

“不是。”慕容岩輕描淡寫的否認。

慕容天下“啪”的扔了手中棋子,極為不悅的板起了臉,“私下胡鬧也就罷了,你敢當真!”

慕容岩抬起頭看著他,依舊是處變不驚的平靜神色,“父皇,”他輕聲說,“有何不可呢?”

他不信皇帝一點不知道紀南是女兒之身——這是他的江山天下,怎會有事能瞞得過他?

就算真的不知道,但要他一個身負南國血統的皇子,娶一名西裏的公主,這與那被傳斷袖分桃,哪樣更能阻斷他問鼎皇位的路?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願給他皇位,他當真也好,胡鬧也罷,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