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鬆下來,可內心卻一直在打鼓。想了想,還是給自己的司機打了電話。沒多久,膀大腰圓的司機便拎著夜宵進了屋。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和司機聊了會天,吃完了夜宵後便道:“王哥,聽說老劉打呼嚕聲特別大?”
“老劉”是另一個司機,年紀稍大些,為人穩重,但呼嚕聲大卻是出了名的。聽他這麼一說,司機王品也是無奈道:“是挺大,耳朵裏堵口香糖都沒用…”
“哦,那你今天睡這吧,明天咱們回去,你可得休息好。”
這讓王品喜出望外,也沒多想便答應下來。屋裏有個伴,趙普心裏這才安定不少,但本想去洗澡的他卻根本不敢進衛生間照鏡子,幹脆躺下直接睡了。
“還我女兒!”
但淩晨時分,趙普被夢中不斷哀嚎著撲向自己的身影猛然驚醒,他一身冷汗的坐起身,發現自己全身幾乎濕透。那種戰栗的恐懼讓他全身都在顫抖著,直到聽到旁邊王品的呼嚕聲後才慢慢緩過神來。
“都是假的,假的。”
他不敢去廁所洗澡,就這般閉上眼努力想睡,可迷迷糊糊間總感覺床前站了個人,睜開眼睛又空無一物。如此折騰快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九點鍾才起來的眾人坐在自助早餐的餐廳裏,基本上都頂著一副黑眼圈的模樣。
馬玉剛端著粥,給自己打了整整兩盤子花卷雞蛋,一邊往嘴裏塞一邊抱怨道:“媽的,這一宿做了一晚上噩夢,覺都沒睡好…”
“不會吧?我也做噩夢了。”
“啊?”
旁邊的人都發出了驚呼聲,一問之下原來他們昨晚都做了各式各樣的噩夢,夢見什麼稀奇古怪內容的都有。有的被狐狸追著跑,有的是被蛇咬了腿,大家挨個說完了自己的遭遇後,卻見旁邊的胡麗麗和韓琦一臉驚奇的看著他們。
“你倆…沒事?”
“我倒是做夢了,不過也不是噩夢,就是夢見一個女人在河邊對我說了幾句話,說的什麼都忘了。”
胡麗麗端起豆漿喝了一口,扭頭望向了韓琦,後者搖搖頭:“我沒做夢,一覺睡到天亮。”
其實這從她飽滿的氣色上就能看出來。其他人眼圈青黑,麵色枯黃,胡麗麗因為爬山而有些疲憊,但睡得時間長,恢複的不錯。韓琦看起來卻是“最佳狀態”,皮膚甚至隱隱透出些光澤來,眼睛也比平日裏更顯明亮有神。
這種反差實在巨大,不過科學已經證明熬夜晚睡對身體傷害極大,所以大家把這種結果都歸咎於昨天喝酒太多、睡得太晚。
“估計是咱們KTV唱的鬼哭狼嚎,所以回去做了噩夢!”
“還真是,哈哈哈哈…”
嬉笑幾句,旁邊的胡麗麗卻是忽然道:“對了,昨天那個叫趙炎的家夥,不是跟咱們說要早睡覺麼?”
她這一說,飯桌上的眾人都是安靜下來:眼前的事實很簡單,早睡覺的兩人都沒事,晚睡覺的人都做噩夢…這裏麵,似乎不是什麼巧合?
“我媽天天跟我說要早睡,換了個人說,你們就開始疑神疑鬼的,咱們好歹是信仰科學的大學生!”
趙普忍不住出聲,但說完話隻覺得腦袋疼得厲害。他早上起來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肌肉酸痛、腦袋漲疼,現在飯也吃不下去,明顯是病了。
聯想到昨晚在窗前看到的詭異一幕,他怎麼還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麼?但此時承認這一點反而會讓人覺得怯懦,因此硬撐著不說。
其他人也沒多想,嘻嘻哈哈糊弄過去,吃完飯一群人便踏上了返途。眾人玩兒的盡興,在阿爾法上說說笑笑,隻有韓琦依舊保持著沉默,時不時的看一眼手中的齒輪——她總有種預感:眼前的一切,恐怕都和那個家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