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若嚇了一跳。
這句話,是浮士德臨死的遺言,也是他和魔鬼打賭的核心。
“林先生你會德語?”
林霽適笑著搖頭:“我隻是會用不同語言說情話而已。例如,中文的那句,是……”他想了想,對未若眨了眨眼睛:“你猜猜看。”
未若無奈地搖頭:“中文那麼博大精深,我怎麼猜得出來?”
“隨便猜,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未若心底裏暗暗歎氣,他自然是閑,隻是陪老板的哥哥聊天,不知道是不是會算她曠工?
“給你點提示,是一句古詩。”他迫不及待地就問。“猜到沒?”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未若隻好開始瞎猜。
“不對。”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也不對。”
未若心想,這是不對,那麼多古詩,怎麼個猜法。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對不對。”
未若頭大如鬥,這樣浩如煙海的古詩詞,讓她到哪裏去猜?正在苦惱的時候,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咳嗽。
辦公室的門本來就沒關,她背對著門,也不知道林霽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他走進來,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放在桌上,才側了臉對著沙發上的兩個人說:“你怎麼來了?”
“來找你吃晚飯啊。”林霽適依舊笑吟吟地說。
未若發現,這個人,對著自己的哥哥,也沒見得多熱情。
“林總,我先出去工作了。你們聊。”未若借機溜出了他的辦公室,逃脫了繼續猜古詩的命運。
再麵對李駿那張CD的時候,未若決定,還是直接找林霽適簽名,他明顯比林霽遠好說話的多。於是當林霽適從裏麵那間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未若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帶著仰慕的微笑:“林先生,我有個學長是你的樂迷,能不能麻煩你幫他在這張CD上簽個名?”
“沒問題。”林霽適大步走過來,接過未若手上的筆和CD,剛準備簽字,忽然手懸在半空中,轉頭看了看剛跟著他走出來的林霽遠,又一本正經地對未若說:“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
“晚上跟我們一起去吃飯。”說著,就把CD裝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一副不吃飯就不打算還給她的樣子。
未若下意識地看看林霽遠,他顯然也有些沒想到,那雙黑眸看著未若,略沉了一沉,很快便說:“走吧。”接著,就頭也不回地往電梯走。
對於兩個姓林的男人一致要求搭她的車這件事,未若覺得非常無奈,一個是她的老板,說一不二,一個是張揚的藝術家,不答應,他會當場讓人下不來台。所以,她隻好看著這兩個人,坐在自己鋪了機器貓坐墊的後座上,一個麵無表情,一個暗自憋笑。
她的卡通車,她的車技,她車裏自動播放著的那首張學友的聽海,無一不讓她覺得尷尬,更為尷尬的是,剛唱到那句“為何你明明動了情卻又不靠近”的時候,李駿偏巧打電話來,問她簽名的事。她在後視鏡裏看了兩人一眼,發現林霽適正雙目炯炯地跟她四目相對,隻好不鹹不淡地應著:“你放心吧,應該沒問題……知道了……好……”
剛放下手機,身後便傳來一個聲音:“開車時候別打電話。”
雖然兩個人的聲音也頗為相像,但未若立刻分辨出這是誰在說話,握著方向盤的手微抖了一下,點頭答應著:“嗯,以後知道了。”
一路擁堵,林霽適不住感歎,他有幾年一直呆在國外,沒有回A城,居然變化如此之大,林霽遠隻是嗯嗯啊啊的應著,跟他的多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