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我就說未若跟我關係好,她一來,馬上我就糊了。”
“喬未若你個死丫頭,一來就放炮。”
媽媽轉頭瞪她,她笑著從椅子上站起來,逃到沙發上看電視:“那我不看了,你們打你們的吧。”
“未若,年初二那天,我家小寧的同學,就是那個又高又帥的,你仔細看了沒有?”姨媽回過頭來繼續跟她說話。
“看了。”未若點點頭,伸手拿了瓣橘子吃,邊看電視邊說,“是挺帥的,不過……”
“不過什麼?”姨媽心急火燎地追問,連桌上的牌也來不及洗。
“就是太悶了。三分鍾也不說一句話。”未若笑笑說。
“人家是做IT的,見美女的機會少,緊張的。等過完年回了A城,你們多聯係聯係就行了。”
“好。”未若心不在焉地應著,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電視裏的綜藝節目上。
春節裏的慣例活動打麻將,一直持續到夜裏十二點,舅舅姨媽們才意猶未盡地回家了,約好明天到大舅舅家繼續。
未若幫媽媽收拾好東西,洗了澡上床,坐在被窩裏看書。
媽媽推門進來,往她被子裏塞了個熱水袋,在她床邊坐下。
“今天姨媽說的那個做IT的小夥子,我看著也挺不錯的。”
“嗯。”未若放下手中的書說,“等我回A城再跟他聯係好了。”
“未若……”媽媽欲言又止地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要不,你就別回A城了,留在爸爸媽媽身邊……”
“媽媽,那邊德國公司比較多,我不想荒廢德語。”未若輕輕搖了搖頭說。
媽媽看了看她,眼神無奈而心疼。
“我知道你和爸爸是為了我好。”未若低了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說,“我沒事的。”
說著,她抬起頭來笑了笑:“不是你說我一向女中豪傑,冷靜理智的嗎,怎麼,現在又不相信我了?”
媽媽寬心地笑了笑:“你這樣想,當然最好了。不早了,睡吧。明天初五,到舅舅家拜年,你那小外甥肯定要纏著你瘋,趕緊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好。”未若鑽進被窩裏,抱住暖暖的熱水袋,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夜涼如水,寒氣襲人,漸漸地,懷裏的熱水袋失了溫度。她皺皺眉頭,放開熱水袋,轉了個身,喃喃地叫了一聲:“霽遠……”
於是便在此時驚醒,身邊徒有一團空虛的冰冷。
她縮回自己已經伸出去探尋的手,壓在腦袋下麵,耐心地數羊,逼自己睡著。隻是她很久也沒有成功。
明明知道要恨他,明明已經忘記一切美好,明明在白天的時候談笑風生,愉快灑脫,可每每到了夜裏,她總是不期然地驚醒,發現自己在索求一個人的體溫,直到清醒以後意識到她已經再也沒有希望找到時,才會覺得有把鈍刀,一片一片,一寸一寸地淩遲自己的心。
她在那兩個星期裏經曆了太多,從他在辦公室裏對她發火,出差去北京,回來受傷在家養病,結婚,回B城,再到離婚,一切都如奔湧的急流,淹得她透不過氣。直到一切塵埃落定,她成了失了業、離了婚的女人,才赫然明白,她和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再也不是她的霽遠,世上也不會有人再叫她若若。
隻是她想不通,那樣的心心相印,那樣的纏綿悱惻,那樣濃得化不開的愛,怎麼會在一夜之間,統統離她遠去,隻留下他絕情的傷害。
隻是既然想不通,她便不再去想,她隻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崩潰,於是她很快收拾好心情,讓自己不再惦念著他,讓生活如常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