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2)

她也決計不輕易饒恕。

因為外傷事小,倒是讓嶽小含的麵子與尊嚴受損的人,那她是一輩子都會記在心頭上的。想到這,一股無名火又湧上,尤其想起那山羊鬍得意洋洋地問她是否沒事時,臉部又氣得抖顫個不停。最後,挨不過痛,她還是決定下床摸黑走進廚房,從冷凍庫裡取出冰盒,敲出幾個冰塊後,隨手抓了毛巾包起來,往紅腫的頰上敷去,這一敷,清涼透心,痛也緩和了一些。

嶽小含瞇這一雙惺忪的眼,往自己的臥房走回去,經過黑漆漆的長廊時,她腳下的膠底拖鞋還拍得地板啪啪作響。正要轉進另一條長廊時,猛地和正麵而來的人影相撞,兩人同時發出了哀號聲。

「哪個冒失鬼啊?」對方首先氣急敗壞地罵道。

嶽小含先把克難冰袋轉放在右臉頰上,三秒後才冷言道:「是我啦!」

「小含!你這個時候不睡覺,跑出來裝神弄鬼幹什麼?」穿著高跟鞋的嶽蘭芯揉著下巴,責難地瞪著眼前的黑影子問。

「我哪裡有裝神弄鬼?倒是表姊夜歸不開燈,像個小偷一樣的行徑才奇怪哩!」嶽小含說著便將手往牆邊一搭,開關扭一按後,走廊上頓時燈火通明。

嶽蘭芯忙舉臂遮了一下眼。「唉!我隻是不想吵到其它人。」

「今天的約會還好玩嗎?」嶽小含藉著日光燈掃了一下表姊,見她臉上塗著濃妝,頭髮高高盤起,使若有所思的蹙起眉頭。「奇怪,下午你出去時妝還沒那麼厚,怎麼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小鬼,我不是去約會,而是去拍廣告。」嶽蘭芯口裡有著驕傲。

「拍廣告,什麼廣告?通乳丸啊!」

「喂!小含,你客氣點,我沒惹你,你幹嘛講話老帶刺?」

「我講話哪行帶刺?我是誇獎你的身材婀娜多姿啊!拍廣告多可惜,幹嘛不去選中姐呢?」

「你少跟我來這套!我嶽蘭芯可不是那種胸大無腦的女人,豈會聽不出你話裡的諷刺。」

「是嗎?那聰明的表姊可要小心,最好遠離火苗,以免才剛隆過的乳變形、走位。」

「你……」嶽蘭芯氣得說不出半句話。她實在好討厭這個孤僻的表妹,不僅因為冷若冰霜的表妹難以接近,最教人咬牙切齒的是,表妹老是擺出對她的一切瞭若指掌,而且事事皆知的自大模樣,讓她除了氣餒以外,很想當場掐住表妹的脖子﹔要她把話吞進肚裡。

但是嶽蘭芯沒有輕舉妄動,反倒狡猾地笑了起來,困為她這個酸嘴小表妹一旦嫁人後,嶽家就是她嶽蘭芯的天下,她要徹底根除姑婆死板的經營方式,以便擴建花圃,廣播其它香料,好為自己的香水事業鋪路。隻要她努力,假以時日一定會成功。

想到這裡,嶽蘭芯不禁麵有得色的看向嶽小含,「表妹,你該不會是在嫉妒我吧!」

說著她伸出纖手往表妹的胸上拍了拍,見她嫌惡地打掉自己的手後,才縮手改掩嘴輕笑。

「你別擔心,到我這個年紀時自會長大的。」

嶽小含好笑的說:「我可沒有那種累贅的雄心大誌!」說著就要繞過表姊進房間。

嶽蘭芯不甘居下風,又是假意笑道:「表妹,大話千萬別說得這麼早,等一嫁人你會急得跳腳。」

表姊話裡明顯地暗藏玄機,提醒嶽小含想起舅公那一臉假態的模樣,她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不客氣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喔!你還不知道啊!」嶽蘭芯露出一副不小心說溜嘴的模樣,緊接著說:「沒事!

沒事!我要進房卸妝了,明兒個見。」

「等等!」嶽小含張臂堵住了路,「你何不把話一次說清楚?你跟舅公到底在出什麼餿主意?這回你們又在奶奶麵前說我什麼壞話了?」

雖然嶽蘭芯的確不喜歡驕氣十足的小含,但這回她真是得大喊冤枉了。

「小含,你這是什麼話,我和爺爺可從沒出過餿主意把你賣給人家,是姑婆執意要把你嫁掉的。」

嶽小含聽到表姊的話,手指一鬆,毛巾和冰塊掉落地麵,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願相信奶奶會對她做得這麼絕,隻能拚命搖頭,歇斯底裏地喃念:「才不!你說謊!奶奶不會瞞著我做這種事!她不會瞞著我做這種事!」

「瞞著你做這種事有什麼不對!」嶽蘭芯收斂起玩笑之意,疾言厲色道:「你這個小鬼,隻知道躲著我們和朋友講道義,但對家裡所發生的種種卻漠不關心。你知不知道我們家早已債台高築,欠黑道一屁股債不說,連房子和土地都抵押給銀行了?這幾年來,債主上門討債時,你在哪裡?你人在美國陪你妹妹逍遙、花錢逛街!」

嶽小含抖著唇問:「既然如此,為什麼還把我送出去?」

「不送你出去,難道等著看抓票討債的狼狗來抓你去賣嗎?」此刻的嶽蘭芯嚴肅異常,不像是在嚇唬人,她看著小含睜大眼無助的樣子,於心不忍,但是不給小含重擊一次,她是無法體會到人生的殘酷麵。「你以為我老是這麼晚才回來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出去兼差貼補家計!你所吃的、用的、住的,都是靠我陪舞客扭腰碰臀辛苦掙來的,而你大小姐還對我擺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我和爺爺雖然寄人籬下,但起碼還對嶽家盡了一份心力。而你呢?你隻會先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