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2)

員在練習傳球和跑步,哨聲與加油聲不時傳來,為寧靜的校園增添一股活力。

屠昶毅沒花費太多的力氣就找到了小含的教室。他在門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裡麵的氣氛熱鬧得不像在自習,倒像一群沒人統馭的彌猴兒,在花果山休憩、納涼、玩耍。

講台上有一名學生正麵對著黑板抄錄標準答案,而台下是哄鬧成一團,薄薄的試卷紙在空中飛來飛去,同學們不是埋頭苦幹地振筆疾書,就是趴在桌上大夢周公,一個個忙得沒空招呼他。

等上一分鐘,好不容易有一位坐在正中央的男同學驀地站了起來,手往腰際的呼叫器一按,旋身往後方箭步飛來,與屠昶毅擦身而過。

屠昶毅見他行色匆忙,便打消詢問這個小男生的念頭。

沒想到小男生迅速地瞟了高頭大馬的陌生人一眼後,便嘎然止步,倏地回身,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衝口說:「哇!大叔,你這個造型好酷啊!整理起來費不費時?」

屠昶毅聞言愣了一下,眄了這個矮雖矮,但麵部輪廓卻深刻俊美的少男一眼,對於終於有人讚美他那把留了三年的鬍子感到異常興奮,大有遇見知音的感觸。

他臉上泛起得意,從容回答:「一點也不,反而省了好多麻煩。」

少男一臉欣羨,隻是不巧,他腰際的機子又響了起來。

屠昶毅忍不住提醒他:「小老弟,你的機子又響了。」

對方不耐煩地低下頭,在呼叫器上一按。「沒關係,是我老爸。他一向很龜毛。喔!對了,你是要找人嗎?」

「沒錯。但我站在這裡五分鐘了,都沒看到她的人影。這是『愛』班吧!」屠昶毅往男孩腰際掃了一眼。

對方抿著嘴,手一摸索再次在呼叫器上一按。「沒錯啊!你要找誰?」

「我找一個叫嶽小含的女生。」

「哦!」男孩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緊接著好奇地問:「你是……她叔叔?」

屠昶毅搖搖頭。「我不是她叔叔。」

「那麼是舅舅了?」男孩對他的身份極感興趣,一點都不理會頻頻呼喚他的機子。

「也……不是。」屠昶毅有一點氣餒。旁人如此問他,教他不得不捫心自問,自己看起來真的很蒼老嗎?

「那……你該不會是她爸爸吧!但是,她說她爸早上天了。」

屠昶毅猛嗆了一下,伸手撫了一下脖子好穩定情緒,克製出手掐對方的衝動。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和顏悅色地否認道:「都不是!我是她的……」

不料,他才剛要解釋自己的身份和來意時,一陣呼喚來自走廊,結實地打斷屠昶毅的話,也將男孩的注意力拉走了。

「金不換!你給我老實招來!」

人隨聲至,隻見一個穿著運動背心的高大男孩飛跨著大步,朝他們兩人逼近,片刻,硬生生地介人屠昶毅和這個叫金不換的男生中間。

他的頭微低,右手豎起一枝耗竭的鋼筆筆芯,另一隻長指威嚇地戳了戳金不換的胸膛,不客氣地問:「小子!這東西你認不從識?你最好別框我,小心我扁你一頓。」

屠昶毅的身長與來人一般高,自然不把這個口出恫喝之言的運動員看在眼裡。但是這個叫金不換的小子,個頭已是差了人家好大一截,卻也文風不動地等著蠻牛的來到,足見其定力與能耐一點都不落人後。

金不換雙臂環胸,優閒地靠在門板上,懶懶地說:「認識啊,上麵印了那麼大個英文字母,你還要問!白金牌不是嗎?虧你是拿綠卡的。」

高個兒男生麵轉鐵青,瞄了一下冷眼旁觀的屠昶毅,急忙辯解:「我又不是白癡,哪會不知道!我要問的是,這枝空筆芯是不是你給我妹妹的?」

「我給你妹妹?」金不換斂起笑意,蹙起眉頭思量半晌。「喂!趙大淼,我神經病啊!筆芯用完不扔,留垃圾給人當遺物現寶用啊!」說完還用手指點了一下腦袋,取笑對方「頭殼」燒壞了。

「我妹妹說這是你給她的禮物。她還把筆芯鑽了一個洞,掛在脖子上當護身符。除此之外,還有你用過的橡皮擦,喝過的鋁罐拉環。」趙大淼愈說愈激動,還旋身看了屠昶毅一眼,要取得他的認同,「大叔,你說這小子該不該挨揍?」

屠昶毅憋住了笑,沒有回答。

趙大淼也沒真要他評理,逕自道:「看!英雄所見略同,連大叔都默認我的話。」

金不換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趙大淼,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好久才憶起上個禮拜五在圖書館解函數時,剛好筆芯沒水,由於身邊沒多帶筆芯,他就向坐在一旁的女生借了枝鉛筆用。

哪知那個女生一串結巴地說完自己的名字和班級後,忙不迭解釋她有搜集筆芯的嗜好,還問他可不可以把空筆芯送她。

為了滿足她這項少見又兼顧環保意義的搜集欲,忙著趕功課的金不換連頭都沒抬,二話不說就把筆芯往旁遞了出去。他根本沒料到那個有怪癖的女生竟是趙大淼的妹妹!

搞通了來龍去脈後,金不換抬頭麵對臉紅脖子粗的趙大淼,不在意地問:「那枝筆芯是我的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