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新局就要開戰,他猛地抓起三號車子的小兄弟,要他起來。
對方本來很不耐煩地正要破口大罵,但一看是個蓄了鬍子的槍擊要犯之流的角色,連忙識時務地站了起來。
屠昶毅擺了一副流氓樣,不客氣地往裡一坐,他才剛熟悉如何操作這玩意,在螢光幕上的其它五輛車早就衝了出去,將他這輛黑色跑車甩得遠遠的。他一路上不是撞樹、撞橋,就是栽得人仰車翻,兩分鐘過後,他抓到竅門正駛上道時,螢光幕就一閃一閃地打出結束的字眼。當然,勝利者依然是眾人所說的女煞星,而他這個中看不中用的流氓不僅跑不到五分之一的路程,還創下了本機最慢的速度。
有誌者事竟成,他不相信有駕照的人贏不了五個「無照駕駛」的小毛頭。
所以屠昶毅下定決心,先搞定這台機器,再去想怎麼搞定嶽小含。所以接下來又是另一場的殊死戰。
這廂一頭栽進賽車的屠昶毅已完全忘了「小」老婆了﹔而那廂一直未能棋逢敵手的嶽小含則是愈開愈無趣,要不是顧忌到回家得麵對老山羊的話,她早拍拍屁股不跟這些廢物玩了。她手架在方向盤上,不屑地盯著螢光幕上傳送出來的成績,從第一名往下瞄,到最後一名時,她噗哧笑了出來。
天啊!三號的低能兒連第一階段都還沒達到。她很想瞧瞧那傢夥的德行,但她與三號車子中間夾了兩個人,文件去了她的視線。開賽的音樂一響,她匆匆丟進代幣就收回目光。
事實證明,人隻要用點大腦,外加足夠的練習來活化技巧,絕對能夠達到目標,屠昶毅在第二場戰役中就跑上了第四名,第四場時一躍成為第二名。
他們正準備摩拳擦掌地迎接第五場戰役時,四號和五號車子的人退出,嶽小含終於逮到機會一窺這個突飛猛進的低能兒了,因為他一度在彎道處超她的車,害得她險些失控。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她差點昏倒。
「歐吉桑,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屠昶毅停止搓手的動作,敷衍地轉頭和她打招呼,「嗨,小含。」然後頭一轉繼續沉湎於賽車中。
見他沒有責難的意圖,嶽小含攢起眉頭,趁其它人還沒坐下,一骨碌爬到他的旁邊,逼問道:「你不是來找我回家的嗎?」不對,這話好像她巴望他來接她似的,於是她忙補充道:「告訴你,死心吧,我不會乖乖跟你回去的。」
屠昶毅沒說話,但是貪玩的心已收回了幾成,他心裡揣摩她的意思,總覺得她有點言不由衷。「你不跟我回家,今晚想在荒郊野外打地鋪?」
「笑話,我多的是地方去,心以去同學家住,或者回老家……嘿,你……不對啦,你這樣踩煞車又減速,成績會受影響的。」她一看見他踩煞車,立刻批評他的技朮。
「不煞車減速,會撞上橋墩的。」他很自然地告訴她減速的理由。
「你少驢了,又不是玩真的,緊張什麼?照你這種開法,頂多隻能開贏一些小角色,要破紀錄可就難了。」
「想賭嗎?」屠昶毅看她擺出一副所向無敵的姿態,不服氣的向她下戰書。
「有何不可,賭什麼?」
「賭你乖乖跟我回家。」
「如果我贏了呢?」
「那麼今夜你可以徹夜不歸,我還親自充當司機,送你到任何地方過夜。」
「好,睹了!我可憐你技拙,咱們就比個五局,誰先搶到三局就得勝。」
他嘲弄地說:「我太感激你的體貼了。」
兩人說完,馬上就預備位子。圍觀者議論紛紛,但大夥還是較看好女煞星。
第一局,嶽小含嬴了,她翹著下巴拋給他一個倨傲的眼神,雙手一拱,說:「承讓!」
屠昶毅隻是麵帶微笑地投幣,大方地稱臣認輸。
第二局,戰況激烈,兩輛跑車互相追擊達五次之多,最後因為兩個人撞的次數太多,反而都沒到達終點,此局打平。
第三局,屠昶毅開始發揮他的潛能,愈開愈沉穩,方向盤與他的機智串連一致,反觀尚未從平手的餘震中清醒的嶽小含,已經開始心生煩躁了。
這局屠昶毅勝了,而觀眾比他還興奮,紛紛拍手,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屠昶毅見她臉色不好看,虛偽地說:「純粹是僥倖啦。」
「當然是!」她恨恨地說:「少囉唆,繼續第四局。」
第四局,嶽小含跑在先,但過分求好心切,以至於頻出狀況,沒多久就被追上了。
她愈想追趕,車子愈不聽使喚,到頭來她輸得很慘,尤其是她的自尊心。
接下來是關鍵的一局,在大夥都為屠昶毅加油的聲勢下,她根本無法沉著應戰,隻是苦著臉跟在敵人後頭。比賽結束,她拎起書包就衝出歡聲雷動的人群。她低頭暗暗飲泣,該死的屠昶毅,連她最拿手的一項樂趣都要剝奪。她發誓,絕對不讓他發現她喜歡釣蝦。
屠昶毅雖然勝了,卻沒有炫耀的心情,他推開人群,尾隨那個雙肩隱隱抽搐的人影,走向自己的車子。
「小含?你怎麼哭了?拜託,隻是場遊戲嘛。」他抬手想板過她的肩頭,但被她粗魯地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