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空間5(1 / 2)

霍三思?這個名字從程歡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老孟的臉明顯地扭曲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搖搖頭,說:“我大伯死的早,那人不可能是霍三思。要是的話,也該是霍四齊才對,可他……”  老孟話說一半卡住了,估計是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霍四齊要對程歡說謊。停頓了約莫一分鍾,老孟緊皺著眉頭換了個問題:“他們上門找你大概是在什麼時候?”  “十天前吧”,程歡隔著帽子搔了搔頭發,然後雙手半握放在桌子上,有些不耐煩地說:“我不管他叫霍老三,還是霍老四,反正我之前是一個也不認識。那人既然說他叫霍三思,我就全當他就是霍三思!你們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斷我說話,再有一次我就不講了。”  “我姑婆的鄰居說大概也是十天左右沒見到老太太來打牌了”,老孟情緒有些激動,但是剛要繼續往下說,一直溫婉地坐在他身邊的那位女朋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柔聲說:“別著急,先聽下去再說吧。”  美人的話到底是最管用,老孟聽了態度也軟了下去,坐回位置上。“超次元殺陣”程歡看著大家都安靜下來,準備繼續聽他講故事了,這才清清嗓子接著說:“剛才我們說到門外那個頂漂亮的年輕男人叫柯薑瑜。”  大概是看我隻開了一條門縫戒備心太重,中年男人熟練地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我,仿古的白漿底子,上麵用一排簡潔的瘦金體寫著“正源古代文化傳播交流中心總經理 霍三思”。  名片做的倒是挺精致,可上麵寫的東西我可是一點也不相信。挑起眉毛看著門外的兩個人,一時沒有打算放他們進來。霍三思舔舔嘴皮,顯得有點焦躁不安,倒是看起來很消瘦的男人更穩重一些,他伸出手,平靜地說:“我叫柯薑瑜,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但是你總要試一試,不然待在原地等死嗎?”  這話說得十分不好聽,卻一下子直戳了我心裏最敏感的地方。現在不相信他們,我還能怎麼辦?既然橫豎最壞不過是個死,那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我揉揉亂七八糟的頭發,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叫做霍三思的人是個老油條,進了門一點也不客氣地就坐在我的椅子上,擺足了架勢說:“你麵色發青,印堂隱約間有黑氣盤踞,看樣子是有劫難。”  我一貫不喜歡這類人,聽了教科書一樣的標準騙子腔調,好容易積攢起來的丁點兒好感迅速散得精光,我冷哼了一聲,拉過軟墊就伸腿坐在地上:“你要是沒辦法就不會自己找上門,我知道你們這種人,找上門就不會輕易空著手回去。不過咱們有話說在前頭,我手頭上沒多少錢,你要是獅子大張口,我也能給我媽打電話,問問她是願意給你付錢,還是願意順手撥個110。”  “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霍三思還是那副油腔滑調的嘴臉,像是這門一開,他走進來就吃準了我,人模狗樣地翹著腿,指指電腦說:“你知道嗎?那遊戲不該是給活人玩的。”  我心裏明白“死亡空間”就是個被網絡偽裝起來的絞肉機,把無數人連血帶肉地囫圇個吞進去,活著出來的卻沒幾個,更別說像我這樣幾進幾出,從刀口下撿回小命的人。我垂著頭不吭聲,一時間也沒了剛才的抵觸情緒,隻覺得後背涼颼颼地陣陣後怕。  霍三思見狀把聲音微微向下壓低了幾分,口氣裏似乎是多了些安慰勸解的意思:“不過既然你招惹上了,就隻能去想辦法解決……”  霍三思停下來,轉移視線看向柯薑瑜,輕笑說:“他們太難對付,想逃是絕對逃不掉的。”  柯薑瑜就站在門前沒怎麼走動,因為之前的走廊裏不夠亮,進了屋子我才發現他皮膚蒼白的厲害,眼下一圈淡淡的烏青色,逐漸顯露出刻意維持的穩重反而襯得他人更加憔悴,就像是突遭重大變故卻不得不咬牙堅持時的模樣。更何況那張臉實在是漂亮,因此看的人就格外心疼難受。  “其實我們是想找你幫忙的”,柯薑瑜的話一出口,霍三思不由地微蹙起眉頭,嘖嘖嘴,有些責備的意思,但也沒有打斷他的說話。  講實話,比起霍三思我更喜歡了柯薑瑜說話,不僅僅是因為對方長得好,什麼不說站在那裏就漂亮的像一幅畫,更因為比起滿嘴胡謅,沒有一句準話的中年油皮,我覺得他說話更靠譜一些。  “什麼意思?”我索性轉過身,麵對柯薑瑜問他:“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柯薑瑜緊緊地皺著眉毛,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故事太長難以理出頭緒,還是有所忌憚不願意合盤說出來,總之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聽他說:“今年九月的時候我家出了些意外,事後我媽昏迷了三天,醒來就變得與以前很不一樣,吃飯穿衣幾十年的習慣說變就變了,有時候她陌生的甚至讓我覺得像是有個什麼東西變成了我媽的樣子。”  我沒聽出來這和我的事兒有什麼關係,但看著柯薑瑜一口氣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像是把壓在胸口的石頭徹底拋開,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有些不忍心去打斷他。柯薑瑜靠著門,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然後接著說:“那不久後,我媽領了個七八歲的男孩兒回家,說是平時房子裏太冷清了,所以領養了一個孩子回來給我們母子作伴。”  “我媽以前不太喜歡孩子的”,柯薑瑜補充解釋說:“可畢竟當時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以為她是害怕,所以才會想多要一個小孩兒讓家裏熱鬧一點兒。但一天後,我就發現了我媽領養的小孩兒有問題……”  柯薑瑜說到這裏舔了舔嘴唇,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不安地用鞋尖摩擦著地麵:“那個小孩兒長得太快了,我明明記得第一次見到他還是桌子那麼高,但是一覺醒來,我發現他已經可以利落地坐在桌邊吃早餐了。那小孩兒長大的速度太瘋狂了……一周,也許就是五天的時間,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揮刀的冷臉少年一下子就闖進了腦子,我的思維被卡住了,半天才重複了一遍,問:“少年嗎?什麼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