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局12(1 / 2)

我回家以後是坐立不安,吃了東西就想著怎麼能把我家小徒弟弄出來。畢竟那孩子說起來還是與我有點親戚關係,到時候人家父母問起來我可怎麼跟人交代?至於李二,說實話,我那時候沒怎麼考慮他。  下午三點半,我帶上了家夥往張家趕去,不管怎樣,至少先搞清楚張家到底哪裏被動過,那凶靈又惡劣到了哪個地步。  我站在張家對麵的街道上,看著那被黃色膠帶層層圍住的宅子,偶爾有居民從旁邊過都步履匆匆,神色慌張深怕粘上什麼髒東西。我找到老張家後麵的巷子裏掏出羅盤,隻見指針快速地旋轉一陣,最後指向老張家的房子不停左右晃動。  這房子附近的風水位的確被人動了手腳,四方神明移位,向西南的五鬼運財與東南的驅邪避煞換了個位置,原本斂財的口袋陣成了招魂聚陰的漏鬥陣,老張家房子四麵不通,周圍具是死氣簡直成了鬼樓。我看那裏透出來的陰氣比當年更加瘮人,猜測那要命的鬼東西應該還在屋子裏麵,因此不敢再猶豫,隻能想辦法先進去再說。奈何前門被封得嚴嚴實實,而且路人來來往往,我也不好當著他們的麵破門而入。最後我是踩著從巷子口拖過來的垃圾桶翻進去的。  老張家修了一個小花園,這也是當年我囑咐他弄的。為了聚氣,老張在院子的東南角曾種過一棵桃樹,眼下進去我首先前去查看了那棵桃樹,雖然那時候正是十一月底,大冬天的桃樹處於休眠階段,然而等我用指甲剝開桃樹的樹皮我才發現,這棵樹已經死了,內裏呈現出一種像焦炭一般的黑色。  我暗道一聲糟糕,也怪自己昨天沒有仔細看,當務之急是需要去後院看看當時封著這一家三口怨靈的地方。但要到後院,我就必須穿過張家樓下的客廳,而張芷正是死在那兒了。  倒不是說我怕那個剛死沒多久的小丫頭片子,隻是這個房子此時已經不能說是簡單的凶宅,那是片聚陰地,什麼惡鬼邪靈都有可能與張芷的怨氣聚合在一起,到時候真的動起手我隻怕是寡不敵眾。  不過好在我早有準備,羅盤、朱砂、糯米等等那些常用的東西自不必提,桃木釘、青銅匕首也都藏在我的袖筒,就等著自作聰明的小鬼撞上來,正好送它們見閻王。身上的東西又摸了一遍,我這顆心算是安穩下來,推開門就走進了屋裏。  原本當天下午還有點小太陽,站在外麵暖洋洋的,可一進屋子卻覺得空氣寒冷得刺骨一般。其實張家這房子采光很是不錯,可也不知道是因為出了命案還是因為窗戶上貼了封條,總覺得十分陰冷,眼前也像是蒙了一層灰似的看啥都模模糊糊。  隱約間我似乎聽到有水滴的聲音,我還奇怪怎麼和別人說的不同,不是說會聽到彈彈珠的聲音嗎?很快我就明白過來,那水滴聲是怎麼回事了。  張芷倒掛在樓梯拐角處,半個身體通過扶手欄杆的空隙吊在外邊,腦袋和肩膀處僅剩一層皮肉相連,血水滴答滴答地從她臉上落下來,不偏不倚掉進下麵的金魚缸裏。  那金魚缸和桃樹一樣,是起聚財聚氣的作用,原本裏麵養的是兩條周身通紅的鯉魚,昨天晃眼沒看清楚,現在我才發現,其中一條魚的鰓邊有一塊黑斑。如此一來,這個點也算是破了。  我再抬頭看時張芷的屍體也不見了,緊接著我聽到一連串玻璃彈珠撞擊地板的聲音,像是有個小孩受了驚嚇隨手將一把彈珠都撒在了地上一樣。與此同時羅盤也飛速地旋轉了起來。  一陣陰風迅速逼近,我條件反射地超一旁閃去,那陣風吹過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但原本我站在魚缸麵前,我閃開後魚缸突然“啪嚓”一聲四分五裂,兩條鯉魚在玻璃渣上彈跳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距去離後院的門隻有十米不到,但我卻能夠預想到,這十米,幾乎步步都是殺機。  我把隨身攜帶的糯米與朱砂灑在地上,很快糯米上出現被彈珠碾壓過似的一道道雜亂軌跡,接著便是一聲孩童的尖銳叫聲。估計這是小鬼被彈珠上的朱砂灼燒到了,我把手往袖口裏縮了縮,右手小指與無名指輕輕一勾便把青銅小刀向外拉出幾寸握在了掌心,左手食指與中指夾了兩根桃木釘就等著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送上門。  小鬼被傷後,那小鬼的母親第一個按耐不住,她周身都是血腥味,從後背撲過來我不用回頭都能猜得到她的方向。女鬼臉色烏青,渾身沾滿了血液,手裏拖著那把當年砍死丈夫的刀,想著我就劈了下來。我青銅刀子一擋,身子左歪將將錯開刀刃,如此和她纏鬥了數十個回合,眼看就要體力不支,一股腥臭又從我身邊衝出。那張臉已經血肉模糊得無法辨認,但從身形上看那大概是是個男人,他渾身惡臭難聞,見了女鬼便撕咬起來,黑長的指甲把大理石地麵扣除一道道深槽。我頭上的冷汗還未及擦掉,就見張芷也拖著身體加入了混鬥。  趁此機會,我快步離開,留下三隻怨鬼相互廝殺。當終於到達後院,本入跗骨之蛆般地陰冷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在高強度運動過後猛地一放鬆,雙腿都忍不住發顫,出乎我意料的,院子裏竟然彌漫著一種十分祥和聖潔的氣息,好不誇張的說,和剛剛的客廳比起來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很快我發現了這股氣息的源頭。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長發男子,穿著一身奶白色的仿古長衫,長衫做工精細,衣擺袖口都用銀絲秀出繁複的花紋,隻有胸前的盤扣是鮮豔的朱紅。  聽到腳步身那男子轉過身來,“你來啦。”我這才發現他長著一張雌雄莫辯的完美麵容,整體五官散發著一股惑人的魅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到自己的聲帶止不住地發抖,白衣男子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展示出他麵前的小草坪。  “這封靈罐上種槐樹,這和直接把鬼怪放出來又有什麼區別?”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到底是誰......”其實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是誰了,昨晚上也正是他一通電話讓我險些丟了性命,我想知道的,不過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