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我都在程天佑的家裏,跟個小怨婦似的,不停的洗東西,滿手滿臉的肥皂泡沫。幸虧有空調,我沒有中暑。程天佑那個可惡的男人,一直背對著我,悠閑得對著落地窗,對眼前的海景讚不絕口,同時,還向我炫耀手裏冰激淩的味道不錯。

我被程天佑的衣服床單摧殘了一天,回到出租屋,四肢僵硬無比,一直躺在床上做僵屍。

金陵剛看完政治試題,見到我的時候,一直大笑,說,那啥,程天佑不至於摧殘了你這一祖國的花朵了吧,你別嚇我!

我將枕頭扔她臉上,我說,你想什麼呢?你才十七歲多一些,怎麼滿腦子不純潔的·

金陵看看北小武,臉變得通紅。她說,沒,沒,沒什麼。

北小武看看我,我當時絕對是吃毒蘑菇留下的後遺症,整一個大舌頭。我說,就是你和金陵要是住在一起,也不會做什麼不純潔的事。

下麵就是長長的死寂,北小武跟金陵麵對麵看了老半天,又看了看我眉飛色舞的表情,一直沒回過神來。直到北小武懷中的大西瓜“吧唧”一聲摔在地上。我才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在說一些不算很地道的話。

金陵慌忙上來收拾西瓜。北小武說,金陵,你別聽薑生胡扯,她從小就腦子有問題。

他這麼說,惹得我特別不開心,北小武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你從小就是醫生了?你怎麼知道我從小就腦子有問題了?

當然,我沒來得及這麼說,北小武就竄出門去了,說是要給他老爸打電話,不知道他老爸這一年多都在河北幹什麼,怎麼一直不回家。

我看著金陵,鬼鬼一笑,我說,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我有時候,腦子就是有點不夠用的。

金陵笑,我哪能當真呢,你嘴巴就是吐不出象牙來!說完又跑到桌子旁邊溫書。電風扇呼啦啦的轉著,汗水還是從我的臉上淌下來。我突然很懷念程天佑家的小空調。我想起母親,估計,病床上的她從來不知道“空凋”為何物吧。想起她,我總是無比難過。仰起臉,不讓眼淚流出來。

下午同金陵一起逛街的時候,金陵買了一份半島都市報。她說,她最近開始買彩票了,想看看中獎號碼。

我就笑,我說我從來不會將你和買彩票這件事情聯係到一起啊,金陵你是不是中邪了?你有這麼需要錢麼?

金陵說,是啊是啊,我無比的需要錢啊,要不,薑生,我把你拐賣了吧?拐賣到深山裏找個人家賣掉。

我扯過她手中的報紙,晃過來遮太陽。夏天的太陽真令人無奈,我又不懂得如何去防曬,而且,我也沒有涼生那麼好的皮膚,怎麼曬都曬不黑。我並沒注意到報紙上方蔡依林性感小照片正好貼在我的額頭上。金陵驚叫,天哪,那是蔡依林麼?

我拿下報紙,翻開,看到她的相片,我並沒像金陵那麼吃驚。金陵比我還古董,她極少看娛樂方麵的東西,倒是我以前跟著小九鬼魂鬼混的,對八卦方麵還是小有掌握,這個掌握也隻限於我比金陵多知道了蔡依林的“七十二巨變”而已,說白了,對娛樂界,我也是菜鳥一隻。

其實,記得蔡依林的巨變,完全是因為小九。那天,在肯德基,她正在一邊喝可樂,一邊看雜誌。突然,她當時指著“變身”後的蔡依林對我說,薑生,薑生,你看,原來的平胸小天後,如今也好浩瀚啊!將來,這就是你的榜樣!

我斜斜眼珠子,悶著聲音說,我才不稀罕呢。你少來禍害我了。

小九笑,頭也沒抬,迎合著我,說,是啊,是啊,咱才不學她,要那些“違章建築”呢!

她這一句違章建築令我將剛吸入口中的可樂一下子全噴灑到她那張小臉上了。那天,她穿的特飄搖,說是這套主題套裝叫“山雨欲來風滿樓”,說實話,小九的心是滿玲瓏的,雖然她沒有讀過什麼書。我一邊用餐巾紙給她擦臉一邊道歉,我說,小九,我沒想到,山雨這麼快就到你樓上了。

小九的臉漲得跟包子似的,她說,奶奶的薑生!

如今,報紙上,蔡小姐,依然風情萬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