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冬天真的來了,三個星期冷了很快,我抱著給楊憲奕的大衣,怕他下飛機會冷。可他知道我這麼著急嗎?知道的話為什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呢?
查到航班準時到達信息,查到他的名字,站在候機大廳打過去,手機那邊還是關機。我抱著大衣走出了港,冷風順著脖子灌進來,吹得心裏都涼了。這城市這麼大,讓我去哪找他啊?忘了帶圍巾,也沒戴手套。眼淚幹了又濕,臉上沙沙的疼。
我把新家布置好了,丟掉的數據庫我重新建起來了,我累的馬上散架,倒下去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楊憲奕卻不回來。
出租車在麵前停下,我上車報地址的時候,又哭了。
在出租車上昏昏沉沉了一路,睜眼時玻璃上又有一小片薄薄的哈氣,讓人感覺時空都是錯亂的,還是司機拍座位間的隔板驚醒了我。
“姑娘,到了!停這兒嗎?”
我茫然看著外麵,除了路燈,小區的圍牆和街道寂靜無聲,什麼都沒有。抱著楊憲奕的大衣下車,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回那個家,他不在的地方還算不算家。
手機上顯示著淩晨四點,天沒有一絲亮光,我精疲力盡的開了房門,元帥和將軍跑過來迎我,一屋子還是冷冷清清空空蕩蕩,飯菜依然放在廚房桌上。
我懶得脫大衣,就抱著楊憲奕的黑外套縮在沙發角上不停給他打電話。每撥一次撥號鍵心裏就揪緊了充滿期待,然後再被冷冰冰的關機聲刺激一次。最後,手機沒電了,在沙發上隔一會兒亮一下,提醒我充電。
我沒有能力充電了,開始還是著急的哭,哭到最後也哭不出來了,抱著衣服躺著,已經累到不知道怎麼是好,精神又反常的亢奮著,總覺得聽見有人開門。
時間過得很慢,二十七年我沒經曆過這樣難熬的一夜。我出了很多很多汗,衣服都膩在身上,肚子已經不知道還疼不疼了,就是一動也不想動。
我沒敢給婆婆家打電話,怕驚嚇到老人,我就自己嚇自己,自己安慰自己,等著天亮。
天總算是亮了,就在眼睛很酸疼,不得不閉上休息一會兒的時候,我真真切切聽見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元帥將軍馬縱身往門口奔,我顫顫巍巍扶著沙發背坐起來,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
門開了,帶進來一股涼氣,黑皮鞋,黑色旅行箱,黑風衣,元帥將軍歡快的叫聲。
楊憲奕站定抬起頭,同時也看見了我。
愛不愛的結尾——你背叛我!
楊憲奕眼裏閃過一瞬的震驚,很快恢複平靜,繼而暗淡疲憊,眼底也是青的,胡子都冒出來了,像是經曆坎坷,流浪回家的孩子。
“你去哪了?”我強作鎮定,聲音還有些顫唞,我已經站不起來了,眼前的景象都有點打晃。他回來我本該笑的,現在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他那樣直直的望著我,都望到我心裏去了,可我還是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反而像在極力隱藏某種情緒。
“楊憲奕,你去哪了?”
他一言不發撞上門,撇開行李過來要抱我。
我心裏突然特別疼了一下,隱約感覺他做了什麼,做了讓我傷心的事了,否則他不會什麼都不說。
我還是被抱了起來,緊緊摟在他懷裏,靠在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跳,臉貼著外衣並不柔軟的布料。他的嘴唇就壓在我額頭上,輾轉碾過去,我聽見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昨晚下飛機之後,你去哪了?”
除了屋外的涼空氣,他的衣服上帶著淡淡的味道,他什麼也不說,胳膊死死箍著我,好像要把我揉碎一樣。我已經覺得疼了,心裏也沒來由冰涼涼的,依然緊緊抓著他的衣角等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