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的模樣,他一整個惱火起來。他已經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她還不懂嗎?還是她真的喜歡剛才那個男人?她怎能這樣,在執意介入他的生活後,又一副想要與他撇清關係的態度?太可惡了。
他半眯泛著火光的褐眸,直盯著她。“你真是太過分了。”他音色轉重,忿忿然的。
被指控得莫名其妙,她委屈得不想再跟他說話,眼眶一熱,轉過身子就往車子方向走去。
他大步上前,在她打開車門前,製住她的舉動,他放下公事包,兩手撐在她身後的車頂上,她被困在他胸膛和車身間。
“你……”他透著熱度的體魄親密地靠著她,炙燙的氣息落在她鼻端,她短裙下裸露的肌膚還能感受到他西褲布料擦過腿膚的觸感。這樣的姿勢好曖昧,她兩頰火紅,眼眶還微微濕著,她腦袋瓜像是沒辦法運轉似的,這一刻她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是想製住她,不讓她離開的,但在觸及她溼潤的眼眸時,他心窩驀然發軟,冷冽的眼神漸升熱度。視線緩緩下移,她兩腮紅得讓他想起鄉間小路旁,那果樹上一串串垂掛,在鮮翠綠葉下襯得更成熟紅豔、更甜美可口,任君采擷的玉荷包。
她說過什麼來著?哦對,她的綽號叫荔枝。他願意承認,她那賽雪的肌膚,那透著紅澤的臉頰,真的就像那殼紅肉白的荔枝,非常可愛,而她這株玉荷包,隻有他能採。
“你真的……很奇怪。”他修長指節輕捺她眼簾,抹去溼潤,恒常清冷的聲嗓此刻卻是柔情萬分。
“你——”他那雙褐眸好澄透,在夜色下像琥珀,那低嗄沙啞的語調,讓周遭流動的空氣也添上旖旎。她耳根一熱,紅著兩腮應道:“你才奇怪!這樣把我困在這裏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你不是對我的言行舉止很不以為然嗎?那現在這樣又算什麼?”愈說愈委屈,一張小臉氣呼呼的,像嘔氣的小朋友。
“奇怪的人是你還是我?不管對方的意願喜好,拚命騷擾對方、挑逗對方、戲弄對方,等到對方習慣了你的存在之後,你就漠視對方,還不承認自己奇怪,隻會指控別人奇怪,到底是誰奇怪?”他正正經經跟她說,她卻一臉愕然。
他繞口令啊?還是在唱三輪車跑得快?
見她一臉傻樣,他又道:“我都知道了,因為怕受傷害,所以你才會故意把自己塑造成那種形象,你說話輕浮、做那些不正經的舉動,其實都隻是希望別人不要靠你太近,但你沒想到自己卻在這樣的過程中喜歡上我,所以你開始疏遠我。你怕我真的討厭你,你怕你會愛我愛得無法自拔,於是你到處跟人說我討厭你!於是你漠視我的存在!”
“我、我才沒有!什麼叫愛你愛得無法自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戀了?”
終於聽懂他想說什麼,她又氣又羞又覺委屈。
他說得沒錯,因為爺爺把她的事全說給他聽,他知道了她的內心,知道了她真實的一麵,所以麵對他時,她就變得怯懦,變得不敢靠近,那樣像是自己赤摞裸站在他麵前,太沒有安全感了。可是,他都知道那是她的保護色,為什麼還要這樣說破?還有,他怎麼知道她喜歡他?
“我自戀嗎?”他細細端詳麵前這張氣得紅撲撲的臉蛋,覺得她惱羞成怒的模樣真可愛,難怪她老是愛惹他。原來,當喜歡一個人時,連對方氣惱的樣子都會是一幅美麗的風景嗎?
他低喟了聲,指腹抬起她臉緣。他目光珍愛地凝注她,仿佛要將她的影像深植心裏永誌不忘似的。“難道爺爺會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