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的入耳海上,偶有幾隻遠飛的海鷗路過,希冀偷襲底下粗心大意躍起的魚。
有人說,人站著能看到的地平線,其實距離自己不過四、五公裏。我們曾經以為遠在天邊觸不可及的東西,事實上距離我們很近。
遠方的海平麵上,又或者說五公裏外的遠方,露出一個黑色的小點,接著小點逐漸地在視野之中放大,不到一分鍾便呼嘯而至,悍然撕起水浪,飛速滑過。
這趟列車並不挨著海麵,而是在距離海平麵半米高的地方懸浮開過,依賴著的不過是於海中鋪設著的鹽磁抗蝕軌散發出來的強悍的生物磁。
列車渾身鍍成海藍,似是要與入耳海融為一體,卻又在腰身上纏了一行白,白行之中反反複複地用酒紅色寫著四個字――“劍州特快”。
5號車廂7f座位上,頭貼硬化玻璃窗睡著了的陳梵幽幽醒轉,眼神之中卻有些茫然。
他忽然感到臉上遭到一股衝擊,痛得他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正握拳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被自己揍了一拳?
接著他借餘光斜瞄自己的左手邊,發現坐在他旁邊的短發女孩正用奇怪的表情看著他,或許是認為他發了什麼病,這也讓陳梵感覺有些窘迫。
他趕緊搜尋自己模糊的記憶,印象之中似乎是自己熬了三天通關了蠢驢的《2077》,轉身沾床便睡,怎麼醒來之後跑到了高鐵上?
想到這裏,他趕緊扭頭,看見的卻隻會是無垠的入耳海。他摸不懂世界上哪裏偷偷在海上建了高鐵,這也意味著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給我從我的身體裏滾出去!”他忽的聽到一聲怒吼,趕緊四處看,卻看見列車上的人有的舉著手機在看劇,有的雙手抱胸睡著覺,坐他旁邊的好看短發女孩則用著名為“海萬”品牌的白色耳機聽著歌,見他左顧右盼,眼神中的疑惑感愈發愈深。
跟著,他感覺身體在自己沒有操作的情況下動了起來――他的頭先是別了回來,看向外麵無盡的海洋,接著背用力地靠在軟椅上,眼睛緩緩地閉上。
他還沒來得及理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儼然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白色密封的房間之中。他做在白色的椅子上,麵前白色圓桌的另一端,坐著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少年。
“這是怎麼回事?”陳梵茫然地開口,他可不記得已經有過什麼雙胞胎兄弟。
“你是誰?”對麵少年語氣冷漠,顯然對於他的出現並不感到高興,這讓陳梵疑惑自己究竟是哪裏招惹他了。
“我是陳梵,單身,男。正義三好青年,無不良嗜好,無不良記錄,愛好是做一個肥宅天天打遊戲。”陳梵條件反射地說出了平時自己打趣用的自我介紹。
但從對麵少年陰沉的表情來看,想來他並沒有get到自己話中的趣點。他沉默了幾十秒,亦或者幾分鍾,才又開口道:“我是楚泉。”
“請問……現在這個是怎麼回事?”陳梵試探性地問道,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明白他們現在肯定是處於一個不好的狀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