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從這深深愁緒中抽離出來,替其添些茶水。這樣繁贅之事,還是等他人思索吧。林清佑所能做的,無非是利用自己的武功和吟奏之技,令眼前似乎神色紅潤些的女子心情愈加愉悅些。
她靜靜坐在一旁,呆呆地看著他,取出了一隻明黃色的玉簫,矗立在窗前,開始吹奏。
那分明是馮浥塵所持有的玉簫,何時贈與他了?既然是贈與,那他又何必要對其如此不滿,爭論不休,非得要領著自己上街買糕點吃?
“良晤,我這就吹奏與你聽聽,你好心情暢快些。”他輕聲道,臉上浮現出一絲純淨明澈的笑容。
這一切,還未來得及細細思索,一聲清脆之音已然在耳畔響起。
眼前的人,似乎什麼類型的音律都能駕馭住,並且是遊刃有餘地運用手裏所持樂器和周遭所放置著的樂器,將所有人拉扯進入一個名為林清佑的無垠世界。
細細思索一番,接下來幾日的比試,已經沒剩下多去馴獸師了。第一日的比試,便已經淘汰一半當初看似技藝高超的能人們,再加上今日,隻剩下二十組馴獸師。
倘若,明日起的比試,耗費的時間減少些,很有可能他們二人會提前進入音鳴森林參與黑夜場的比試。
但,那樣,還未到月圓之夜,自己和林清佑能不能抵抗住,堅持住發揮出不同尋常的能力,得到那隻夜鶯呢?
……
一陣一陣的清脆之音,溢散進入宋良晤的耳際。她的目光一直緊盯著那背影略顯淒涼的男子,從未移開,不知何時她竟是睡著了。
待其再醒過來,隻見自己躺在家中,床榻並不是記憶裏熟識的那個,倒像是供與林清佑所歇息之屋。然而,同樣的是,那個男子依舊臨立在窗欞前,手持一隻翠綠色玉簫,不停地吹奏著悅耳動聽的音律。
宋良晤猛地從床榻上爬起來,呆呆地凝望著他,“自己記憶裏的那隻明黃色玉簫,屬於馮浥塵的玉簫,難不成,其實是夢境中所擁有的?”
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想起:“我吹奏了將近半個時辰,也不見你醒來,想來你必定是真的乏了,稍有不適吧。”
她有些悻悻地回:“可是,你送我回來的?”
他微微頷首,轉過身子,瞳孔裏像是暗藏著烈焰,道:“不曾想到,宋小姐你昏昏沉沉地,還能清楚地記住自己的此行目的,倒是件不容易之事。”
難不成是自己無心之言,將藏於心底的秘密告知與他了?
“我說過什麼話?”
林清佑收好那隻玉簫,輕放在女子眼前的木桌上,低下頭輕聲說了句:“這隻玉簫著實不錯,怪不得你能利用其吹奏出絕世之音,再加上你自身的技藝,一定能過關斬將,殺到最後的吧?”
“……”
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誇獎,令她心裏愈加不安,可到底是弱弱地點了點頭,起身披了件衣物在肩際。
那個男子,在話聲落下後,早已走出了屋門。
待宋良晤遲一步快要走到門檻處時,門外的男子卻已經迅速拎著兩盒現做的糕點,彎下身子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