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段(1 / 3)

在季昀承身邊,強打精神,一坐便是一夜。

老侯爺頭七的晚上,季昀承披麻戴孝跪在靈堂,他喝了許多酒,然後醉了,一直垂首半俯著身子。

她以為他睡著了,拿了毯子想悄悄蓋在季昀承身上,卻發現季昀承的肩膀緩緩顫唞。

滴答一聲。

溫熱的液體落在地上,明明沒有聲音,久離聽去卻像是一道炸雷,在她心頭炸開。

總說女子哭惹人憐惜,但你若真看過男子哭,才會知道……那是會讓人心為之震顫的。

從那時起,她發現她徹底放不下季昀承了。

也是從那時起,季昀承賦予了她權力,卻從來也不肯碰她。

她以為季昀承肯讓她看他弱勢悲傷的一麵,定然是對她有所不同,卻沒料到有人竟然可以什麼也不做就奪走了季昀承的心。

季昀承從帝都回來,重重病了一場。

她衣不解帶的服侍照顧季昀承,卻隻得到季昀承病夢中咬牙切齒的二字。

那個女人的名字。

醒來後,季昀承仍然是季昀承,仿佛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他帶回了的那些侍女小廝,總讓她覺得眼熟……身材樣貌甚至隻是一雙眼睛。

久離咬了咬唇,輕聲道:“那奴婢先退下了。”

季昀承應了聲,無半分挽留之意。

噙了淚,久離行了一禮緩緩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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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隻有六個字。

鉗製南安侯、查。

慕陽一愣,才輕歎一聲,原來這個時候她弟弟已經知道了。

如今已是天祭十一年,她死於天祭十五年,她死時還未曾發現季昀承有這個念頭,未料她弟弟已經發現,好在還有至少四年……

不對,慕陽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

過去季昀承一直偏安一隅,也未有什麼過激行為,可是這次他卻是擅自入帝都,又在帝都滯留了數月,就算他偽裝的再好,也難保不被發現,她弟弟發現不對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緣故……如果這被改變了的話,那這四年還會平安度過麼?

慕陽越想越不對,如果過去她弟弟就已經知道季昀承心懷不軌,又怎麼會不同她商量,以她弟弟的性子,更又怎麼會隱忍四年一點舉措也不做?

弟弟讓她送信給方羽,顯然是將方羽當做心腹,她定然是要告訴玄帝的。

可是,她此時若是直接跟她弟弟說,隻怕反而會被懷疑,因為——就連信也不讓她看,顯然他弟弟並不夠相信她,至少說他更相信方羽一些。

那麼,她就必須要一些證據,季昀承和方羽私通的證據。

還有什麼地方比南安侯府更適合去找證據?

呆了幾年,南安侯府她已經再熟悉不過,換上衣衫,慕陽便悄然趁著夜色朝著季昀承的院子走去。

季昀承喜靜,雖然侍女眾多,平日留在院中侍候的並不多。

小心從側麵繞了過去,就見季昀承院外守了兩隊兵士和一個侍女,等了一會,見久離從院中出來,吩咐了一聲,那侍女便跟著她走了,慕陽摸準了換班時間,溜了進去。

一進去,便看見坐在院中自斟自飲的季昀承。

院中隻有季昀承一人,而季昀承正背對著她,屋內暗著燈,顯然再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