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你來做什麼?”
“……你怎麼知道是我?”
季昀承的唇勾起幾分嘲諷笑意,但到底沒說什麼。
除了她,還有別人敢不通報就進來麼?
一步步走近,慕陽站在季昀承榻前,幾乎是肯定的問:“知府一家是你找人做的罷。”
季昀承的神情未變:“是我又如何?”
“那一千萬兩賑災的銀子也在你這罷……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你管的未免太寬了。”
慕陽一直平靜的聲音沉了幾分:“我此次來平涼城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你就該知道怎麼做。”嘲諷笑容依舊,“你應當沒忘了自己是誰的人罷。知道了,就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手上的重量一沉,季昀承察覺慕陽用手按住了他的手。
女子的聲音突然柔和起來,甚至帶著幾分很像懇求的味道:“你非要現在就出手麼?”
其實並不難理解。
要瓦解皇權,必須一點點的潛移默化,讓百姓對玄王朝有怨言無疑是最重要的,到時無論是清君側還是幹脆取而代之都有了名義。
季昀承慢慢從慕陽的掌中抽出手,將臉轉向她的位置,冷冷道:“你怕了還是說……你不打算站在我這邊?”
“我隻是怕侯爺你操之過急,反而容易出事,此事茲事體大,更應當籌謀周全、準備妥當,一旦行持差錯隻怕就會萬劫不複……”
可惜季昀承看不見,不然他定然能發現在他方才說出那話時,慕陽的臉色明顯一變。
季昀承的臉色緩和了些許,手指按在綁著眼睛的紗布上,慢慢道:“你不用擔心,我現在這樣,別說籌謀,連文書也看不了……”
話還未說完,季昀承忽然身體一僵。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慕陽整個人猛地趴在他身上,肩膀聳動了兩下,就緊緊貼住他。
讓他一直懷念著的淡淡皂角香氣透過那具溫熱的身體傳來,遲疑著季昀承抬起手撫摸過慕陽柔軟的發絲,觸♪感細膩柔滑,舒服的讓他一直流連不想放開。
又猶豫了一刻,他輕聲問道:“我看不見,你很難過?”
慕陽沒有回答,隻是更加緊的抱住他。
這樣的回答比她直接說出來更讓季昀承受用,環抱著慕陽,之前因為看不見的煩躁漸漸也平息下來,唯一遺憾的恐怕就是不能親眼看見慕陽擔心他是什麼模樣。
一縷血腥味飄至季昀承的鼻端。
他怔了怔,反應過來猛然問道:“你受傷了?”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語氣裏不假掩飾的關心。
寂靜了一刻,聽見慕陽低弱的回答:“一點小傷而已。”
鬆開慕陽,季昀承看不見,隻能略帶急切的道:“哪裏受傷了?”
看不見,嗅覺反而更加靈敏,越來越濃鬱的血腥味不得不讓他急躁。
慕陽抹了抹唇角的血,抖抖右手上吐出的血,用左手反握袖中匕首割破手掌,才又輕輕道:“右手不小心被劃了一刀而已,不礙事,養兩天就好了。”
幾乎同時右手被季昀承握住,順著慕陽的手指細細觸碰,季昀承皺了皺眉:“這麼多血。”
“別碰了……疼。”慕陽見季昀承鬆開手才道,“我等回去包紮一下就好。”
“……是為了幫我找解藥?”
慕陽遲疑了一下,輕聲“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