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段(1 / 3)

再攀不下,還有些水凝結在城牆上,凍結成冰,光滑的牆麵上根本找不到可以攀援的地方,一時戰局再次陷入了僵持。

慕陽也鬆了口氣,但心很快又沉了下來,照這樣的攻勢,帝都隻怕也撐不了太久。

真的,隻剩下敗退了麼?

一夜未睡,清晨醒來迎接著她的仍然還是無休無止的攻城戰。

這一場仗一共打了十多日,南城門終於經不住反複的砍擊,轟隆一聲,碎裂開一個十餘丈的大口子。

幾乎隨著城牆的裂開,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顫。

緊接著守城的將領高聲道:“後撤!”

看了多日的兵法,慕陽也了解,此時已經無力阻攔,南安的軍隊很快會進來,之後隻怕就是巷戰。

窮途末路。

不過,她也知道,幾乎在城門被轟破之際,就已經有大量親衛軍帶著玄帝自水路遁走。

帝王一走,整個帝都徹徹底底成了孤城。

她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南安的兵士衝入城中,巷戰三日,除了少數負隅頑抗,其餘將領均被俘虜。

慕陽也在其中,沒有反抗也沒有說一句話。

她不擔心玄帝的安危,玄帝先走,就算被抓住,畢竟季昀承的名頭並不是造反,眾目睽睽,他也不敢輕易弑君。

起先她和其餘的將領都關在一處,後來過了幾日,她被單獨關在囚車了,運往不知何處。

這期間她沒有見到任何熟悉的人。

囚車行了數十日,停在一處小宅院外。

她被丟在宅子中,一住就是幾個月。

宅子守備森嚴,每日換班,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但比起之前一路奔波顯然要好得多,嚴寒的冬季,屋內通了火龍,還燃了不少的香爐,三餐雖不算奢侈,但也夠得上豐盛,每過幾日還會有新的衣裳送來,她想要什麼隻要提上一提,無論是琴棋書畫第二天一早便會有人送到她的房門口,什麼都不需要她操心,簡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隻是,始終沒有見到季昀承。

慕陽不是沒有想過逃,一則她的身體實在每況愈下,二則逃她又能逃到哪裏去,也許慕晴會願意收留她,但想到隨之會給慕晴帶來的各種麻煩,便又作罷。

更何況,這樣也未嚐不是好事。

院中種了好幾株梅花,她數著一瓣一瓣的梅朵落在雪麵,用手指拾起,任由馥鬱的芬芳纏繞在她的指間,一日一日,安然坐在院中,看庭前冰麵初融,波光瀲灩微漾,冬去春來,一季而逝。

許是放下了一切的擔憂,吐血的症狀反了有了些許緩和,整整三個月也隻發作了兩三次。

她收不到任何消息,也不會有人告訴她任何消息。

這裏侍候的人甚至連交談也不會,就好像啞巴一般。

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彈琴畫畫,這樣的生活,就連時光的流逝,也漸漸變得無法察覺。

就在慕陽以為自己會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時,終於有人打破了平靜。

一個和煦春日裏,她剛剛清醒過來,幾個侍女魚貫而入,替她換好了衣裳,又是綰發又是塗脂抹粉,銅鏡裏蒼白的麵孔被妝點上了血色,稍稍多了些生氣。

她走出院子的時候踉蹌了幾步,差點站立不穩,很快有人上前扶她,沒人露出驚異的模樣。

坐在鋪就了厚厚氈毯的馬車裏,顛簸好了一會,馬車才慢了下來。

入眼的是一座肅穆的陵園。

慕陽被扶著走了進去,淡淡的不安在她的心裏升起,滿目縞素,整個陵園內都是一片冷寂的景象,接著她看見了那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