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隨從刀鋒一指,鵝毛般的雪花也隨著一斜,飄向了一個粗壯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破舊不堪的衣服,頭發淩亂地披散著,一臉的坑坑窪窪,身上散發出一股股的惡臭,讓人連接近她的欲望都沒有了,也不知是哪個小子想女人想瘋了,竟然連這樣的貨色也不放過,隻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個女子的聲音卻如天籟般令人心動,而從這個外表看起來粗鄙不堪的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高貴的威嚴,單從氣質上判斷,這個女子倒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不幸淪落至此。
女子抬起頭,與馬上的隨從不屈地對視著,周圍的歌聲漸漸平靜了下來,就連行進的隊伍也停了下來,大家麵露驚色地看著這個女子,但更多的人臉上卻是一種漠然,甚至她身邊的人不由自主地避開了幾步,生怕自己受到了牽連。
隨從高舉的馬刀也猶豫了一下,倒不是他不忍心殺她,對這樣一個他連興趣都欠奉的女人,殺她和踩死一隻螻蟻沒什麼不同,隻是,他有些憐惜自己的這把戰刀。
嗖??
就在他猶豫的當,利箭破空的聲音響起,高舉馬刀的隨從一愣,緩緩地低下了頭,眼睜睜地看著一枚長箭從前胸透出,巨大的衝擊帶著他砰地一聲墜落馬下。
人群一愣,更多箭矢破空的聲音震動著耳膜,刺激著他們脆弱的神經,在這一刻,他們空前團結起來,不約而同地四散奔逃,生怕走的慢了一點,那不長眼睛的箭矢就會穿透自己的禸體,帶來無盡的痛苦。
“敵襲??”
馬上的胡兵顯然訓練有素,第一時間高呼示警,抽出了馬刀,不懼死亡一般麵向箭矢飛來的方向列好了陣型,狂風驟雨般的箭矢隻是暫時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按照以往的經驗,那些漢兵是絕不會發動如此猛烈的偷襲的,甚至他們根本就不願意遠離自己溫暖的營帳一步,此刻的這股人,要麼是之前被猛烈的衝鋒衝散的散兵遊勇,重新聚合在一起,為了給上峰一個交代,也為了保命,象征性的進攻。
要麼就是遊離在大漠與漢土之間廣闊荒蕪之地的馬賊,這是一群比漢兵更加驍勇善戰的隊伍,大漠苛刻的自然條件,常年居無定所的逃亡生活,都讓他們比任何一個漢兵更加渴望勝利,更加渴望從對手的手裏奪取他們想要的,搶糧搶錢搶女人!是馬賊亙古不變的追求。
但無論是哪一路人馬,對他們都造不成威脅,漢軍巴不得不惹他們這群煞星,胡亂地放過幾輪箭矢之後就會有多遠跑多遠,而馬賊,通常都是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的,如果他們有眼無珠,隻消一輪衝鋒就能殺的他們屁滾尿流。就連那位大人也根本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連自己的車子都沒有出。
但很快,胡兵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飛來的箭矢不僅迅猛,而且極有規律,一波又一波的流矢之間幾乎沒有間隙,壓得這些胡兵抬不起頭來,眼尖的人很快發現,那些箭矢隻衝著他們這些當兵的,那些在後麵亂闖的流民根本就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這份精準與完美的節奏控製絕不是一般的漢兵與馬賊能夠掌握的。
在狂風驟雨般的打擊下,胡兵的陣型第一次發生了些微的騷亂,此時的胡軍將士還沒有盾牌防禦一說,騎兵打仗靠的就是勇猛的衝鋒和一股不畏死的凶悍,在戰場上,他們鋒利的馬刀可以輕易地收割敵人的頭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是今天,他們完全處於守勢,暗中的敵人隻是利用密集的箭雨壓製,他們打算來一場持久的消耗戰,畢竟這隻是執行任務的一個小隊,幾輪箭雨之後,也就剩不下幾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