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還不是為你們好?”
想起早上出門時,林秋桐再三交代林秋梧和莫芷月別到處亂跑,說這外麵到處都結了冰,他們這些個輕飄飄的小男人,走路重心都不穩,一出門,肯定摔跟頭。兩個男人當時就不樂意了,怎麼說他們也都活了二十來年,這一下了雪,他們還就連路都不會走了?可惜他們的反對無效,全都叫林秋桐一一駁回了。於是,兩個男人很哀怨的在屋子裏乖乖待了半天。蓄積的怨氣也讓他們在看到林秋桐自己摔了一跟頭時,再也顧不得許多,都不由的想挖苦她。
林秋桐癟著嘴被林秋梧攙進屋裏,一臉的委屈,心裏這個鬱淬啊。想她這麼辛辛苦苦照顧他們,滿腦子都是要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想法。他們倒好,就為了自己早上損他們的兩句話,居然這樣對自己漠不關心。
哼!!
心裏鬱悶著,她一進屋,直接就甩開了林秋梧的手,自己走到火爐旁的竹椅前,歪倒在上麵側著身子生悶氣。隻是一隻手卻在很顯眼的地方不停的揉著屁股,仿佛就怕別人不知道她受了傷一般。
林秋梧見她這樣,轉頭與跟進來的莫芷月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都無聲的笑了起來。
“桐兒。。。”林秋梧靠近她,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喊了一聲。
林秋桐閉著眼,裝作沒聽見,揉屁股的幅度卻不自覺變大。你倒是別管我啊。哼。
“桐兒。。。”
沒聽見沒聽見。繼續揉屁股。
“還真生氣了啊?”
當然生氣,叫你不關心我。
“好了,哥哥錯了還不行麼?”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快起來叫我看看,哪裏傷著了?”
傷著的地方多了,最傷的就是心。哼。
“桐兒。。。”
生氣中,請勿打擾!!
“桐兒。。。”
揉屁股,揉屁股。
“真的不理我了嗎?”
是你先不理我的。
“那我自行去外麵罰站可好?你什麼時候消氣了,就什麼時候叫我進來。”林秋梧說著已經抬起了身子,作勢要往外麵走。
林秋桐感覺到他的動靜,“刷”的一下就坐了起來,“罰站個屁啊?這外麵天寒地凍的,你也不怕凍著?”
林秋梧就這麼身子朝著門外,扭頭向後看著她,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出聲,所以開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愣愣的,但很快的,他就恢複了一臉的溫和,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隻是眼眶卻有些發紅。
“你不生氣了?”
林秋桐看著他微紅的眼眶,不自在的撇開了臉,“我就是和你鬧著玩。”
“嗬嗬,我就知道。”林秋梧眨了眨眼,泛去眼底的濕意。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相信,無論他做了什麼,他這個妹妹都不會舍得讓他受委屈。隻是,有這個認知是一回事,切身感受的時候,還是會感動的眼眶發熱。
莫芷月坐在桌邊,看著這一對兄妹,臉上雖掛著笑,眼神卻飄的很遠,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好了,”林秋桐拍拍衣擺從竹椅上站起來,幹咳一聲,“那個。。。我餓了,飯做好了沒?”
“早好了。”林秋梧笑應,眼睛卻流連在她身上,“剛才那一下摔的不輕吧?可真傷著了?”
“哼,你現在才知道關心我啊?”
林秋梧白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你了?我剛才也就是鬧鬧你,誰叫你平日裏總是調笑我。”
“好拉。”林秋桐也不再逗他,“我也和你鬧著玩的,沒傷著。”就屁股摔的有點痛,不過這說了也沒用,難道還要叫他幫她看看嗎?
“就說嘛,你平日裏手腳那麼靈活,就這麼一摔哪裏就能真傷到了。”
“是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林秋桐笑著推他,“現在可以開飯了嗎?我快要餓死了。”
“渾話,好好的說什麼死不死的?”林秋梧又瞪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去廚房端之前做好了熱在鍋裏的飯菜。
等林秋梧走出去,林秋桐無奈的自己又揉了揉屁股,視線一掃,這才注意到靜靜坐在桌邊發呆的莫芷月。雖然一起住了這麼久,她卻很少認真端詳他,如今,難得見他露出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也不禁多看了他一會。
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眼神竟是有著一些迷茫,與平日裏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渾然不同,卻顯出了幾分脆弱,仿佛一個迷失了自己,在辛苦找出路的人。彷徨,而且無助。
這個人,平日裏看著與她身邊的人無異,與她們相處也很和諧,可她就是本能的覺得他在逃避或者掩藏著什麼,他從未和人說起過他的過去,即使有人問,他也隻是隨口一句“一言難盡”了事,甚至連編個故事都不願意。這樣一個人,應該是很驕傲的吧?卻又為何要委身在她們這樣的人家,陪著她們過這樣清苦平淡的日子?
他到底在逃避著什麼?
很快,林秋梧端了菜走進來,林秋桐立刻收回了視線,笑著從他手裏接過盤子擺好,莫芷月也回了神,又回複到了原來的樣子,淺淺的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