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接運送糧草的人馬,末將需盡快趕回邊線。至於其他的,末將並不知。”
花九夷略一頓,紅著臉道:“那大元帥何時能回營?”
聞言,青墟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做了這輩子第一次三姑六婆,他頗有深意地看著花九夷從車窗裏伸出來的紅撲撲的臉,問道:“屬末將直言,小姐和我家元帥……可是舊識?”長風列缺突然下令要他盡快將花九夷送到,就已經夠讓他嘀咕的了。此時再看花九夷的模樣,即使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對她總是愛臉紅的習慣已經有所了解,卻還是不能不多想。
孰料他這一問,花九夷竟驚訝地瞪大了眼,奇道:“將軍何出此言,九夷自小長居蓬萊島,又怎麼會與元帥是舊識?”
她的神情不像作假,一派天真坦然,因是青墟倒有些尷尬,先咳了兩聲,這才道:“是末將逾越了。小姐長居蓬萊島,元帥也長年忙於軍務,的確沒有相識的道理……”一邊說,卻又更尷尬,他隻得又咳了兩聲,幹脆策馬前行了一些,連告退都顧不上了。
他在心裏哀呼:天哪!沒事幹嘛這麼碎嘴!難道想看長風那小子的笑話想瘋了?
花九夷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莫名其妙地將臉縮了回去。
千紅在一旁皺著眉伸手敲敲身下的坐榻,嫌棄地道:“那個長風列缺不是帛書定南侯的養子麼,自己又身居一國大將之位,竟然這樣小氣,連這樣的馬車都拿得出手。”
這樣的抱怨,自從與青墟彙合以後,幾乎每天都會有一次。花九夷知道她是掛念九尾而心浮氣躁,隻再一次低聲安撫道:“元帥既然派出身為上將的青墟上將軍來迎接,我們理應受寵若驚了。何況就算是定南侯之子,一國上將,又哪有身在前線還貪圖享樂之理。”
千紅哼了一聲,不依不饒地道:“那還不如不坐車!”
花九夷笑了笑,沒說話。然而她們卻都沒有料到,千紅這樣一句無心之語,竟然不到半日,就成了真。
行至正午,春日正鼎盛,雖不算酷熱,卻也將人照出一層薄汗來。青墟看了看四周,隻見一片蒼山環繞,被行人踏出的一條蜿蜒泥路隻夠他們這樣一支十餘人的隊伍勉強通過。此處實在不是休息之地,那些山林,不知道可掩去多少殺意。但是因為這幾日都未曾遇到麻煩,青墟也有些鬆懈。看著胯下已經在冒汗的坐騎,不由得也有些猶豫了。
千紅忍不住將頭從車窗伸出去,大聲嚷嚷道:“喂!能不能停下來讓人安生吃頓飯啊!這破車顛得我家小姐連糕點都拿不住了!”
青墟的眉心一跳,長劍一揮,喝道:“眾將士!原地休息!讓弱女子安生吃頓飯!”
眾人聞聲大笑,各自鬆懈下來,準備休息。千紅氣得俏臉漲紅,怒道:“什麼東西!”
花九夷好笑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安撫道:“好了千紅,我也沒有這麼嬌貴。耽誤了行程總歸不好。”
千紅憤憤不平地道:“此人狂妄,總有一天會被熊吃掉!”
她話音方落,甚至連馬車都沒有停穩,就突然有一陣怒嘯聲隱隱傳來,震徹山野!
青墟臉色一變:“不好,是黑熊!”
眾人聞言無不臉色大變,剛剛丟下的武器迅速又拾了起來,鬆懈的神經一下子繃得更緊。要知道黑熊乃是叢林中最凶猛的動物,連老虎都要讓它幾分,他們這支僅有十幾人的隊伍,對付一隻黑熊尚算勉強,何況聽這聲音,應該不止一隻!
“警戒!”青墟當機立斷,從已經受驚的戰馬上翻身下來,大步行至馬車前,沉聲道,“小姐,請下車!馬匹受到黑熊的驚嚇,恐怕會出意外!”
花九夷驚訝地瞪圓了眼:“千紅,你什麼時候變成烏鴉嘴了?”
千紅一把拖住她,將她拖了出來,怒道:“我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靈驗了!小姐!快下來!”
花九夷的頭磕在車門上,卻空不出手去揉,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懷裏抱著望月蓮,笨拙地在千紅的幫助下跳下馬車。出了馬車,才聽到那黑熊的聲音已經慢慢迫近,真正的地動山搖,響徹山穀。
青墟皺著眉道:“該死,我們被前後夾擊了!”這幾頭黑熊顯然是受了刺激的,恐怕是被人從山上驅逐下來的,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
一想到除去這幾隻大黑熊,還有不知底細的敵人在暗中盯著,青墟的臉色不由得更難看了。
花九夷奇怪地道:“為何黑熊會突然自己跑下山?”
她話音剛落,就被千紅一把拖住手,拉到了身後。怒嘯聲已經越來越近,眾人看清眼前的情景,不由得都倒抽了一口氣。
隻見兩頭黑熊,分別從他們前後兩個方向包操而來。竟是一大一小。大的足有兩人高,張牙舞爪,顯然已經狂亂。小的也比一個健壯的男子強壯不少,而且似是有一隻眼睛受了傷,怒嘯得更為狂暴。
青墟暗罵一聲該死:“啐,竟是護崽的母熊!”這樣的熊最為殘暴,尤其是現在小熊受傷,恐怕母熊已經進入癲狂的邊緣。
“保護花小姐!”青墟長劍一展開,喝道,“分成兩組,分兩麵將熊引開!千紅姑娘,請你貼身保護小姐,千萬莫離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