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島的祥瑞。我留了一隻青鳥在身邊,為軍中效力,自然要準備食材。青鳥日行萬裏,回蓬萊島去報個信,大約明日就可飛回了。”

蓬萊青鳥?殷雷眼前一亮:“如此,可真是太好了。多謝小姐……”

花九夷淡笑著道:“您這是哪裏的話。帛書軍保我平安,我為帛書軍效勞,是應該的。”

聞言,殷雷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午後的陽光散漫卻炙熱,這女子的臉被曬得紅紅的,眼中卻坦然淡定。猶記得初見時,她人比芙蓉還要嬌俏,粉麵桃腮,雙頰飛霞,如此動人。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再也不會在看到他的時候臉紅了。她在成長。成長一個勇敢而坦然的女子。她再也不是一個尊貴的客人,遙不可及。

“這個”,花九夷從手中的事物中掏出一個小袋子,笑道,“是栗子糕,殷雷大人想不想吃?啊,我差點忘了您拿著許多東西了呢。”

殷雷一愣,這才回過神,正要回絕,一隻精致纖細的手卻已經將一塊雪白的糕點遞到了嘴邊。殷雷愣愣地張開了嘴。香甜的味道,入口即化。他的耳根子一下子開始發燙。

花九夷笑道:“等到開戰日,可沒有這麼精致的糕點可以吃了。”

殷雷茫茫然地跟在她身後,有些魂不守舍地道:“小姐已經將要買的東西都列了出來,為何不派遣下人出來?”

聞言,花九夷回頭看了他一眼,略有些不好意⊙

“將軍,細作的事,恐怕已經有些眉目了。”孫軍醫嚴肅地開了口。果然,青墟幾乎是眼前一亮。

尚章被毒殺之事發生以後,軍中的戒備與日俱嚴,雖然防備了細作再次動手,卻也將其如泥牛那般推入大海,不見蹤跡。長風列缺和青墟一直心知如此下去不是辦法,但是大戰在即,他們也無可奈何。

孫軍醫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花九夷一眼,然後道:“九小姐,在士兵的排泄物裏發現了鈴舟。”

排泄物?!青墟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嬌滴滴的花九夷。卻見她身穿白色的長褡,因為要在醫帳幫忙,所以頭發全部綰起,光潔的額頭更顯得皮膚白,臉上一層薄薄的紅暈。即使是這個樣子,她的氣度也高貴依舊。不過是兩個月不到的工夫,是這女子真的變了這麼多,還是他一開始對她的理解就有誤?

花九夷低聲接下去道:“鈴舟是一味隻適合在東方特有的紫土上生長的植物。與各種草藥配合以後有慢至人心力衰竭之效。然而這並不是一味致人死地之藥,若是藥性累積而發,會使人產生剛剛中毒的錯覺,但其實此毒卻在體內潛伏已久。剛剛有位士兵腹瀉不止,我疑心他是吃壞了東西,又不如孫大人和千紅醫術高明,便去觀察他的排泄,卻讓我發現了這不易消化的鈴舟!”

青墟的臉一下變得鐵青,再也沒有心思去為花九夷觀察排泄物驚訝:“九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在軍中下毒?!”

孫軍醫沉重地道:“正是如此。九小姐認為此事不宜張揚,遂沒有直接通知元帥,隻讓人將將軍請到這裏來。請將軍通報元帥,屬下將帶領軍醫秘密檢查兵士的飲食起居,找出毒源。”

花九夷低聲道:“請放心,醫帳外雜草繁盛,所有人聲消息都在我的掌控之內。”

青墟穩住心神,低聲道:“孫大人的意思,本將明白了。請盡管去做吧。九小姐剛才說,鈴舟是隻生長在東方紫土之物?”

花九夷低下頭,絞著手指。

孫軍醫溫聲道:“九小姐,請盡管將您所想到的說出來吧。”

花九夷抬頭看了孫軍醫一眼,這才鼓起勇氣道:“我以為,此事不會是祝融人所做。這位藥並不致人死,就算積毒已深也能容易被當成另一種當場發作的毒藥處理。恐怕其目的是為了激怒帛書軍,祝融人不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之事。而且鈴舟雖然四國都有,可是若是想向全軍下毒,能拿出這麼大量的,隻有……句芒。”

青墟目中露出讚賞:“九小姐,您的進步很快。還有,您將蓬萊祥瑞留在軍中之事,青墟以及元帥都感激不盡。”

花九夷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惆悵:“您太客氣了。”客氣得像不把她當自己人。

青墟含笑點點頭:“那麼,就有勞各位軍醫和九小姐了。我這便去向元帥稟告!”

各自見過禮,他大步走出了醫帳。

花九夷鬆了一口氣,手心有些冒汗。這是她第一次正麵將自己對於軍情的猜想說出來。既有些不自信,又有些緊張。

第一卷: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