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祝融卻原本就是個尚武的國家,他也是個有為明君。
“駕——”
重羅帶著花九夷策馬而出,直接奔出了這處別院。院子外的武衛早就聞聲退讓,一大隊等在門口的騎著馬的隨從隊伍也紛紛拉過馬韁讓出道路。
重羅拉了拉馬韁,令馬停了下來,低頭對花九夷道:“你的老相識。”
花九夷一愣,抬頭望去。休將依然氣勢萬鈞。目光卻沉穩了一些,身著血衣盔甲,在不遠處靜靜地望著她,目光絲毫也不避諱。這樣的情景,卻不是第一次了。隻不過上一次,她身邊的人是長風列缺。花九夷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蒼白,隻得低下頭去,希望重羅沒有注意到她。
休將遠遠地開口道:“陛下,狩獵這種場合,您怎麼把她帶出來了?”
重羅笑了一笑,道:“怎麼,她是孤的美人,難道她的身份還不足以參加狩獵?”
休將道:“那是什麼樣的場合,陛下您最清楚不過。她這樣的人,不適合那裏。”
重羅竟也不生氣,低頭看了看已經要完全縮在她懷裏的女子一眼,笑得很得意,在她腰上拍了拍,道:“你要給孤爭點氣,別叫人家看扁了。”
花九夷悶聲答應了一聲,緊緊抓住了重羅的衣袖。恨不得整個把自己都藏起來。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她又想起了長風列缺。以往的經曆證明,重羅王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她害怕會再被他看穿心事。
重羅王卻不知道為什麼,仿佛心情很好,有些得意地擁著投懷送抱的美人,甚至回頭對景祝犁道:“景愛卿,你來看看孤的美人,比之在坎將身邊的時候如何?”
景祝犁策馬上前,對女子用力往自家王上懷裏拱,隻留了一個火紅的背影和一截炫目的細腰給人家看的行為有些錯愕。隨即隻道:“娘娘果然更適合祝融的服飾。”
重羅王哈哈大笑,拍了拍女子的腰,道:“走吧。”
說著,就率先策馬奔騰。身後跟著祝融八將中的兩位,休將和景將緊隨其後,帶著一大群精挑細選的武衛隨從,向狩獵場奔去。
重羅王一身金甲,絳紅色的鬥篷在陽光下明豔似火。隻不過無論是熾熱的陽光,還是衣著的炫目,都無法壓過他眉眼的飛揚。嬌小的女子依附在他懷中,緊緊地攀著他強健的手臂,那模樣好像是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被丟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裏來的孩子。隻能本能地依附強者。
狩獵場上沙塵飛揚,早有宗師子弟和勇敢的武士馳騁其間。周圍的圍欄外是一大片遮陽的紅帳,還有單獨的紗簾小間。是祝融貴族女子集會所在的地方。
重羅從隨從的手裏接過了紅羽金箭,卻絲毫沒有讓花九夷下去的意思。他將箭筒套上,然後騰出一隻手抱了抱她,而後道:“坐穩一點。”
花九夷立刻扭腰,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重羅輕喘了一聲,低下頭去,明明是在笑。那雙眼睛卻不知道為什麼充滿了掠奪的意味。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腰,低聲道:“你的腰……真軟。”
花九夷的臉紅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曬的。聽到這樣的話她的手不由得抖了抖,最後還是緊緊地抱住他,將臉貼在他胸`前。
卻聽他突然道:“你的樣子很老道嘛。怎麼,是坎將教你的嗎?”
花九夷心驚肉跳,勉強平靜地道:“不是。”
“不是什麼?”
她沉默了一會,然後道:“不是坎將教我的。我怕掉下去。”
重羅哈哈大笑,好像終於雨過天晴,伸手下來又抱了她一下,最後道:“放心,孤不會讓你掉下去的。孤會讓你做整個祝融最風光的女子!”
說著,他就雙腿一動,策馬衝進了狩獵場。
隨從卻都沒有動。因為休將還沒有動。他正望向那邊的女子集會所,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景將驅馬上前,意味深長地望著休將:“大人,有掛念的人?”
休將將視線轉回來,淡淡地不說話。
景將卻換了一副調笑的麵孔,又道:“沒想到花氏竟然真的歸屬陛下了。比起先前,倒是更美了呢。果然是極品,難怪陛下會愛不釋手。”
休將這次回頭看了他一眼,但依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隻淡淡地道:“景將。隨便在背後議論陛下的女人,是大不敬。”
景將立刻道:“是,大人多多海涵。這次狩獵的重彩,想必大人還是不會讓給陛下的吧。”
狩獵的重彩,是一隻珍貴的高山鬆熊。偌大的狩獵場飛禽走獸無數,鬆熊卻隻有一隻。難找不說,即使僥幸被勇士們碰見了,大多也隻能避讓。有能力爭奪的,也要抱著九死一生的勇氣。以往每年狩獵,這隻鬆熊大多都落在了休將的手中。祝融是一個尚武的國家,即使是陛下。也沒有資格得到勇士的相讓。
休將沒有回答,隻拉了拉馬韁,然後策馬道:“諸人,跟上!”隨即便帶著隨從揚長而去。
景將看著那一陣硝煙,半晌,隻冷笑了一聲,也策馬跟了上去。
花九夷縮在重羅懷裏,低著頭抬著眼睛,看到重羅正在追一隻小鹿。那隻小鹿仿佛驚慌無比,在馬蹄聲中胡亂竄進樹林。卻被樹身擦了一下,稍稍耽誤了一下。重羅從背後抽出箭,上弦。花九夷的心一下子就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