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夷愣住。她今天來了月事,沒想到重羅竟然知道。更沒想到的是他明明知道,卻還是跑到這裏來。她別過了臉,睫毛輕輕顫唞。
重羅把她放去床上,氣勢洶洶地撲上去,卻隻是溫存了一番,然後就不動了。
花九夷平息了一下心跳,支起身子。重羅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拎著她趴在自己身上。花九夷的臉貼著他廣闊的胸膛,輕聲道:“陛下是不是有心事?”
重羅的手從她小衣裏探進去,輕輕撫摸她的背脊,聲音有些疲憊:“嗯,藩王造反,沒完沒了。那些老臣又逼著立後。真是煩死人了,這群老固執,沒輕沒重,孤已經很頭疼了,竟然還拿立後這種事情來煩孤!”
花九夷輕聲道:“那麼,陛下有什麼打算?”
重羅頭疼地伸手輕輕揉自己的眉毛,隻道:“我就是不立後,難道他們還能逼著孤不成。那群不要臉的臭書生,最是討厭。動不動就以死上諫!當真以為孤不敢殺他們麼!”說著,他抬起眼皮,看了花九夷一眼,道:“美人,孤若是把他們都斬盡殺絕,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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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花九夷隻默默地俯在他胸口上,連頭也不抬一下,隻道:“陛下,這自然不可。自古書生最不怕的,就是死。您越是生氣,越是震怒,越是施壓,那麼他們就越是興致勃勃。”
……興致勃勃?重羅突然很想笑,但是仔細想了想,又道:“似乎,是這麼回事。美人你說的很有道理。”
花九夷輕聲道:“他們維護正統,以忠義之名。陛下可從之,可駁回,卻絕對不能殺之。因為若是您殺了他們,也是成就了他們的以死勸諫之名,讓他們千古流芳。而陛下,也隻不過是做了惡人而已。”
重羅道:“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
花九夷輕聲道:“陛下。又何必把這些人掛在心上。祝融乃勇士之國,這些書生官吏,也大多是勇士出身。陛下完全可以直接駁回之後就置之不理。隻待徹底平息內亂,君威內鎮四海,就不怕他們不服。若是真要整治,書生為吏,十吏九貪,還怕抓不到他們的把柄麼?”
重羅抓著她的手,道:“你這樣說,我覺得舒服多了。橫豎他們的性命都捏在孤的手上。就算他們再怎麼以死上言,孤不理就是不理。”
花九夷由他把自己摟過去側放在懷裏。輕聲道:“陛下是個明君。若真是暴君,就不會為了這些人如此煩惱了。”
重羅笑了一笑,心中鬱結之氣頓去。他抱著乖巧的美人,睡著了。
第二日,花九夷在內侍進來的時候,就把重羅王叫醒。重羅王也不再賴皮,乖乖地起身打理妥當,直接從飛鳳別院策馬回宮上朝。
第三日第四日,重羅都沒有再駕臨飛鳳院,賞賜也沒有再送來。有些人覺得,大約這一位,是要失寵了。可是又過了幾日,重羅王雖然不曾親自來,令人眼花繚亂的賞賜卻又送到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豐富。
花九夷伸手接過聖旨,有一瞬間的錯愕。重羅王要赦免丹夏的死罪,將丹夏交給休將處置。無論休將如何處置,朝廷和王室,都一概不過問。此外,還有一張美人堂的貴賓卡。每月十五和二十,準她帶著侍衛隊出宮。
美人堂開到了祝融,自然不比在民風還算嚴謹的帛書。事實上四國之中,民風最豪放的是玄武,最保守的卻是通曉詩書禮儀的句芒。相比之下,祝融又要比帛書更開放一些。所以美人堂的生意在帛書做得起來,在句芒一開始卻撲街撲得厲害。直到後來曲老板想了很多手段,才把句芒美人堂給撐了起來。如今分店開到祝融,曲老板也可以說是三國之中頗負盛名的奇女子了。
在祝融,即使是婦女,性情也十分豪爽。祝融女子平時的穿著,就喜歡露出一截矯健的蠻腰。那麼在祝融的美人堂,一開張就引起了許多早就已經聞其大名的女子的好奇,這段時日過去更是已經火得不得了。
樹大自然招風。曲老板就算是奇女子,也還是女子。又是外鄉來客,總也免不得受欺負。就在一群地頭蛇險些要砸了這個場子的時候,飛鳳別院和休將府的轎子,就到了。
曲老板依然是那副樣子。做男裝打扮,平時總是笑容瑩瑩的麵上此時隻有冷然,她隻道:“各位,大家都是生意人。何況在下這店子,做的可都是些貴人的生意,希望各位還是不要驚擾的好。”
地痞之中有一人,嚷嚷道:“我們家主子,可是當寵的夏妃的堂弟!你這些個貴人,算什麼東西!帛書人,就是不懂規矩,在祝融做生意,可不是這麼簡單的!”
奢華的鳳駕就這麼停在了美人堂麵前,在場百姓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國主並未立後,難道是夏妃娘娘駕臨?
一旁的矜貴紅木轎子裏,卻先出來一個嬌小的女子,穿著束身長裙。雖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