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他就差點氣炸了肺。
花九夷不在屋子裏,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長風鬧一個人坐在桌子上,拿著一根小馬鞭,大笑著驅趕侍女。侍女們驚聲尖叫著逃竄,她們叫得越大聲,長風鬧就越高興。
“你這是在幹什麼!”長風列缺氣得一腳踹開門。
侍女們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長風鬧嚇得愣住。
長風列缺簡直要吐血。他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孽障來,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荒誕!
這個時候,一個侍女壯著膽子,爬上來,跪在了長風列缺腳下:“求元帥開恩!奴婢等沒有伺候好小公子!求元帥開恩……”
長風列缺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這並不是你們的過錯。”
那女子這麼一求,那些個侍女全都爬上來,跪在長風列缺腳下,哭著求情。其中一個侍女道:“請元帥,把奴婢貶為軍ji吧。奴婢無能,無法伺候小公子……”
長風列缺登時變了臉色,暴喝一聲:“孽障,給我滾下來!”
花九夷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這樣的情景。侍女跪了一地,哭泣著縮成一團。長風鬧被長風列缺逼到牆腳,撅起小屁股,好像準備挨打。花九夷愣住:“長風?你這是幹什麼?”
長風列缺回頭看了她一眼,登時怒火更熾。長風鬧的事情還是不算什麼,他最火的就是她竟然敢到處亂跑!這裏雖然已經被他們控製,但到底還留了許多城守府的舊人,她這樣很危險,難道她一點都不知道。當場,他便把長風鬧拎起來,按到膝蓋上,狠狠抽了一頓屁股。長風鬧倒也性子烈,愣是一聲不吭。長風列缺怒極攻心,是下了狠勁揍他,自然跟那次打花九夷不一樣。
花九夷急忙要去擋:“鬧鬧!長風!”
長風列缺沉著臉,道:“看看你生出來的好兒子!把侍女逼得寧願去做軍ji,也不願意伺候他!”
花九夷把已經開始冒冷汗的孩子搶過來,抱住,聽長風列缺這麼說,不由得愣住。
長風列缺冷聲道:“使馬鞭驅逐婦女,令其相逐以供愉悅。除了這個,你還做了什麼?竟逼得人家到這種地步!”
長風鬧死死地咬著牙,好像極痛,卻惡狠狠地盯著長風列缺,那眼神簡直讓人心驚。
花九夷回頭望了一眼那些驚惶的侍女,低頭去看長風鬧:“鬧鬧,老實說出來,你真的欺負別人了?”
長風鬧抿著唇。不說話。
花九夷沉默了。半晌,她輕聲道:“雖然是元帥之子,卻也不能這樣荒唐。子不教,是我之過。長風,讓我替他受罰。”
長風列缺怔住,而後別開了臉:“你是在怪我無能,沒有給你教養他的機會嗎?”
花九夷垂下眼睛:“並非。殷伯,殷嬸,都是好人。這個孩子跟著他們,竟然還這樣荒唐,那麼便是我這個做母親的過錯了。如果你要罰,那便罰我好了。雖然是孽障,但,到底是我懷胎十月所生……也讓我長個教訓,以後不敢疏忽。”
長風列缺暴怒起來,一腳踢翻了身邊的花盆架:“滾!給我滾出去!”
侍女們驚惶地魚貫而出。花九夷咬著牙,抱著長風鬧,就要出去,結果被他一把扣住手。
長風列缺喘著粗氣,眼睛開始泛紅,死死地盯著她:“把他弄出去。你留下。”
花九夷知他動怒。隻是長風鬧有傷,叫她何其忍心放下他不管。
長風列缺不耐煩地道:“把他教給侍兵,讓人帶他去找軍醫!”
花九夷躊躇了一會。終於,在丈夫和兒子之間,她還是選擇了前者。她知道,長風列缺現在的狀態很不穩定,她必須留下來。
長風鬧被送走的時候,拉住了花九夷的手,聲音有些虛弱:“娘,你又不要我了嗎?”
花九夷一怔,隨即耐心安撫:“不是的,鬧鬧受了傷,要看大夫。”
長風鬧隻是死死拉著她不肯放手:“那為什麼不陪著我一起去?”
花九夷正要安撫,卻聽到屋子裏一陣混亂,好像是那個暴君又將什麼東西掃到了地上,她一怔,再也顧不得這許多,便急匆匆把手從鬧鬧手中拖出來,對侍衛道:“有勞您了。”
她沒有看到,鬧鬧被抱走的時候,是用什麼樣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匆匆而去的母親。
花九夷回到暴怒中的長風列缺身邊。後者紅著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盯著她。她隻站在一邊,不敢靠近,垂著眼睛,等候他發落。
半晌,長風列缺低聲呻[yín]了一聲,伸手撐住了額頭。
花九夷嚇了一跳,過去扶住他:“長風?”
長風列缺一把握住她的手,氣息有些不穩:“你很怕我?”
花九夷搖搖頭:“沒有。我說過的,我不怕你。”
第三卷:四國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托子於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托子於人
他勉強笑道:“我打了你兒子。”
她愣住。隨即走過去。跪在他麵前,拉住他的手捧著自己的臉,輕聲安撫他:“長風,不要這麼說。鬧鬧也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