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兔□在□線□閱□讀□
「為什麼?」
「孤霜有夫君!我好愛好愛我家夫君,所以不能嫁給別的人。」她儘量解釋得清楚簡單。
阿塞力嘟起嘴,「孤霜騙人,他們都說你丈夫騎鳥西去了。」
滿眼睡意在瞬間消失,「我的夫君很好,他過得比誰都好,不要學三姑六婆亂講!」她有些生氣。
「我來長安半年了,沒見過他,你騙人!」他初入長安就被孤霜吸引,一直追求到今日,卻未打動美人芳心。
「這個……不管怎麼說,以後別再來這裡唱歌,你要再來,我就去報官!」她嚇唬他。
「孤霜,我要出城,過幾天回來,我會唱到你答應嫁給我為止。」根本不在意她的話,阿塞力笑嘻嘻地揮揮手,小聲哼著祖國民謠輕快地離開昌樂坊。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中原話?我是真的會報官哦,到時候官差會把你丟出長安城的。」孤霜大聲威脅,不過好似一點用都沒有。阿塞力走遠,她隻得攏緊紗衣返回房間,途中,某道身影躍上思緒,令她心情沉重。
天色微藍,曙光灑落,窗紙透進春天早晨的寒意和明亮,孤霜再無睡意,借著窗外的光亮,坐在鏡臺前,將長髮挽成婦人髻,兩腮輕抹胭脂,慢慢地將夫君的臉埋進心底深處。
她沒有那個福份和權利再去想那個人了。
打理妥當,趁著店裡夥計丫頭還在賴床的工夫,她繞到喜鋪後,從一棵棗樹下挖出兩壇花雕。
「紫芳,再過兩天你就要嫁給尚書大人了,這兩壇酒本來是打算留給沈家四少的,你喜事在先,就給你吧。」孤霜自言自語道。紫芳是她在長安結交的好友,這幾年,她四處得罪長安有權有勢的大人們,全賴紫芳郡主撐腰,才能混到今天。
沾泥的雙手抱出泥封酒壇,拂去酒壇上的土,找來飽蘸朱墨的毛筆,寫下—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放下筆,孤霜隻覺得胸口一陣痛疼。她識字不多,唯一念過的詩隻有這一首,而且這首古詩還是他一筆一畫教給她的。她不能完成的美好,但願她的好姊妹能得到。
「當家你起身了。」喜鋪裡趕車的餘伯,提著裝滿早膳的漆盒來到院當中。
「你老早。」孤霜仰頭,方才的落寞一掃而空,美麗的眸子滿含笑意。
「當家的,我家老太婆讓我給你帶的早膳,趁熱吃,有什麼活,吩咐老頭子來做。」餘伯很不贊同地看向她沾滿泥巴的指甲。
「不要緊,叫大夥都來吃早膳吧,我去淨淨手就來。」她拍掉手上的泥土道:「餘伯,今日你幸苦些,幫我把這兩壇酒送去給紫芳郡主。代我說一聲,祝她和夫君百年好合。」
「當家的放心,待我把初五那天陳府娶媳婦要用的紅綢取回來,我就上郡王府一趟。」喜鋪通常會代客購置些親事的必需品,從中賺點小錢。
「嗯,記得點清數目。」
「我會的,當家放心。不過當家的,給郡王的禮物還是你自己送去比較好。」
「我有重要的事要辦,紫芳郡主的大婚又在明天,況且她那裡來來往往都是皇親貴胄,我就不去了,改日再上郡主府賠禮去。」
交代完,又用過早膳,她便匆匆忙忙地駕著笨重的牛車向西市奔去。快到朱雀大街時,她水靈靈的眸子,發現正在路口等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