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1 / 3)

軟禁之地,生活異常艱苦,她每日要為他洗衣做飯,還要去很遠的地方挑水回來,偶爾遇上此地官兵刁難,他們連米飯都沒得吃,雖然很苦,但她沒有怨言,她希望用堅忍鼓勵他,讓他能過得快活些。

「我已經夠慘了,你要看也看夠了,我不需要你煮飯洗衣,你可以走了。」

他還是趕她走。

「爺兒,我們一起種菜植瓜吧,到了春天,有鮮嫩的青菜摘,到了夏天,可以收成甜甜的西瓜,年復一年,這樣過也很好。」環住他的腰,她緊緊地貼著他,強忍住淚水。「你知道我是一個執拗的女人,別再趕我走了。」

見她為他落淚,他再也不忍心趕她走。

有她在身邊,他漸漸恢復精神,也很快適應了昭陵困苦的生活。他雖然機智聰敏,心思縝密,但從小生長在權貴之家,根本沒吃過苦,若非有雨兒在身旁,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來。

看他一天天振作,她雖然雙手變得粗糙,麵如黃土,但也心懷歡喜。

有一天,他忍不住問她。

「雨兒,我像你心中平凡的夫君了嗎?」

「像,越來越像了。」她笑了,很真的笑容。

「這是我親手為你種的瓜。」

「好甜好甜。」她好高興,能吃到他為她種的東西。

「我願意為你做僾妻的農夫。」

「可是你的名字太好聽了,這可不像。」

「嗯?」

「以前給信陽王府送菜的農夫們,大都是叫阿狗、阿牛、喜哥、凳兒、串兒什麼的。」

「我改名字。」

「叫你大友哥。」兩人一起笑著,陽光燦爛地為他們的笑容鍍上金光。

「好,就叫大友哥,也許隻有在昭陵,也許可忘卻你不是儀王,我們才能做一對平凡夫妻吧。我給你漿洗衣裳,你為我下田種菜,爺兒,謝謝你為我圓這個夢。」

「傻瓜,你真是個小傻瓜。」

那一夜,他們深深相擁,她成了淳於千海的女人。

「從此,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不會再有別人,不會。」他這樣向她承諾。

那段日子雖然很辛苦,但卻是素雨覺得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摘了一竹筐豆莢的她慢慢走向他們居住的石屋,動作不復往日的輕盈。眼下,她不再是一個人,下意識的,她撫上自己仍平坦的小腹。她有身孕,她和千海的第一個孩子。想著小孩,她心裡充滿著幸福。

她還不想告訴他,怕他不讓她再去田裡幹活,如今正是農忙時節,看他一個辛苦,比她自己受苦還難受。

邁進屋裡,她喚了他的名字,他卻沒有回頭。

察覺出他的反常,她放下竹筐,慢慢走到他的身後,隻見他手裡緊緊地抓住一張白紙。

她心裡有了猜測。

「是不是臨淄王那邊……」他跟她說過多次,他絕不會就此罷手,在此終老。

她也相信他有這份膽識去改變現狀,可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要……分開。

「嗯。」他看向她,眼中已經浮起了殺意。看來臨淄王在外,調兵進行得很順利。

「千海,你去吧,從我上次告訴你的那個山洞溜出去,他們不會發現的。」她握住他的手,壓低聲音道。

「跟我一起走。」她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如果他離開這裡,她肯定會有大麻煩。

「如果我也不見,他們一定起疑的。我會假裝你病倒在屋裡,讓他們察覺不出你的行動。千海,你快走吧。快去,大唐需要你,為世子們報仇。」如果他必須上刀山,就讓她以身相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