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來替你梳洗。」她笑著上前,替他穿長,「王爺,用過早膳我們就出門。」
巳時三刻,他同她登上馬車。孤霜提議,隻是隨便走走,不想讓旁人打擾,所以除了車夫,他們沒有帶任何一個隨從。
飛馳的馬車剛出城就急急地停下,車轍在官道上劃出深深的痕跡,車上的兩人差點飛出去。
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用身體護住嬌弱的她,免去磕磕碰碰的疼痛。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馬夫莽撞,擋了你們的路,實在對不起。」馬車外,除了馬夫的抱怨,還有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孤霜連忙挑簾下車。
「這位姐姐,你還好吧,是我們不好,驚嚇了你家馬兒。」一位十七、八歲的官家千金,端莊大方,語帶歉意地連連福身。
「姑娘不用內疚,我們很好。」她故意沒有放下簾子,讓豐神俊秀的儀王看見這位少女。
寬敞的車廂內,淳於千海俊雅的坐著,客氣地對少女微微頷首。
少女兩頰頓時飛出紅霞,益發嬌羞。
與對方說了幾句話後,孤霜回到馬車上,繼續前往尼姑庵。撞車這出戲,是她跟三位官媒想出的點子,既然他拒絕看畫像,一聽說要來見儀王,莫不歡欣雀躍,點頭答應。
來到尼姑庵,孤霜送了雁兒許多漂亮的衣衫,又跟雁兒和住持師丈聊了幾句。
雁兒在此,過得相當不錯,還在師太們的幫助下,學會了讀書認字。
孤霜好開心,答應雁兒,一定為她找個好歸宿,讓她能平平順順地過完下半輩子。
出了禪房,孤霜眉開眼笑的來到正殿。若有所♀
瞬間像被抽乾勇氣,她一句話也不能反駁。
隨後,比爭吵更難熬的沉默,充斥在兩人之間。彼此都耗盡心力,都怕再說一句,會引來淚水和決裂。
他怨她、怪她,不再與她說話。
三日之後,沉默的淩遲終止。
「王爺,這是工部尚書千金的畫像,這是鎮國公孫女的畫像,這是左金吾衛之妹的畫像。她們幾位都是有口皆碑的賢淑姑娘,王爺前幾日已在城外見過她們,請王爺選一位吧,王妃之位一直空懸著,皇上十分擔憂啊,數次托高公公來催促卑職為你說一門親事。老王妃年事已高,你……」官媒跪在興慶宮殿前,口沫橫飛。
另兩位官媒一同跪在地上。
「都拿走。」
「王爺,這些工部尚書、鎮國公、左金吾衛寫來的婚書。隻要你願意,收下任何一封,還是全收下,幾位姑娘都願意一同嫁入儀王府,我們將為王爺籌備一個空間盛大的婚禮。」
「真是辛苦你們了!來人啊,把這三個混蛋給我打出去。」他的臉上已黑成一片。
「王爺,本朝還沒有王爺年過三十,尚未娶妻的先例。」官媒冒著冷汗說道。
「啊,別打別打,王爺,卑職知錯了。」官媒被湧上來的侍衛打得哀哀叫。
隻見一抹朱紅閃過,官媒手上的婚書被人抄走。
「王爺,請你收下婚書。」孤霜高舉婚書,雙膝跪在冷冷的青石上。
狂風大作,烏雲密佈,隱隱有閃電劃過。
「起來!」他低沉地喝道。
「請王爺收下婚書。」她絲毫不讓。
他要她,而她,要親手將他推給別的女人。
血淋淋,帶著創痛的抗爭。
他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這樣逼他?
她心痛自己不得不傷他。
雙方都不想妥協。
一切彷彿都停住。
她跪在地上,螓首低垂。
他衣著單薄,靜靜地站在寒風中。
「老王妃到。」院裡有人通報。
身披貂皮大氅的老王妃在眾婢的簇擁下,緩步來到興慶宮前,沉穩地看了看早已麵色難看的兒子。
「阿蓮,出什麼事了?」老王妃問道。
小步移到她身側,蓮夫人微微躬身,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千海,收下婚書,別辜負了這位媒婆和官媒的心意。」她嚴肅地說,目光在孤霜的身上流轉。有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