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星為她提供了兩個策略。
一個是快刀斬亂麻。蘇星為她刺殺她的妹妹。朵蘭的同胞姐妹隻有一個,如果這一個死了,那麼她的父君和父族就不得不把希望轉移在她身上。但是這麼一做,風險也很大,一方麵她擔上了弑妹之名殘暴之名,另一方麵給了她其他異父的姐妹們以機會和口實。同時,如果她不能在殺掉妹妹後立刻返回祁連的話,這個風險還會成比例上升。
另一個方案就是,聯合其他力量來牽製她的妹妹。雖然朵蘭現在沒有力量,但是她卻占有大義名分,是未來的祁連王。如果她什麼都不做,將來祁連的實際掌權者必定是她的妹妹,其他的異父姐妹幾乎沒有機會。但是如果她肯跟其中一個姐妹合作的話,那麼這個姐妹就可以成為她的力量,在她不在祁連的時候,削弱妹妹的力量。
朵蘭必須選擇一個實力和後台足夠、同時野心和實力都不是那麼大的姐妹。不過也不能把全部風險都押在一個人身上,她還要有備用的後手。
最後的結果有三個:第一個她妹妹敗了,那麼她會暫時默許合作的那個姐妹成為祁連的實際掌權者,同時不斷擴大自己的實力,然後將她除掉,這一個難度最大,也最難把握。
第二個她妹妹與那個姐妹勢均力敵,僵持不下,那麼她正好從中漁利。或者幹脆從父君的家族下手,父君或者寵愛妹妹,但是對於父族來說,她們隻需要一個利益代表者,與其支持妹妹與另一個家族平分祁連,為何不支持姐姐,獲得整個祁連的控製權呢。這一個最好最省力,也最優的結果。
第三種情況,她合作的姐妹敗了,那就不得不回到第一個快刀斬亂麻的方案——不過這也沒有關係,她那個時候應該已經平安回到祁連了。在祁連高層經曆了一場殘酷的奪權之爭後,彼此的手都已經染上不少血汙,即使再發生什麼“意外”,應該不會再有人覺得她心狠手辣了。
朵蘭對蘇星的計劃非常讚同,即使她沒有再繼續往下麵說什麼,朵蘭也不介意了。蘇星已經將整個局勢和策略分析至此,剩下了若她還做不到,那隻能怪她根本沒有能力擁有那個位置!
“蘇姑娘,公子多日沒有見到你,剛剛為什麼不在哪裏多與公子說說話呢?”韶君看著蘇星從清微閣回來便沉默不語,知道她心情不好。
上次自在王府門口相遇,韶君便看出來了,蘇星並沒有對公子死心,那幾句話雖然說的冰冷,但含在裏麵的妒意和不悅即使是韶君也感覺的到。
月池說,那天公子一天胃口都很糟糕,幾乎吃不下去任何東西。
蘇星微微側了下頭,淡淡的問:“韶君,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遠著他,冷冰冰的對他是在報複他?”
蘇星在月光下照亮的側臉,黑發在白皙的耳垂後柔順的服帖著,她嘴角隱隱噙著淺笑。韶君心中為難,她素來不擅言辭,也少撒謊,此刻想委婉說點什麼,也想不出來,便道:“蘇姑娘心裏難道對公子一點怨氣都沒有?”
蘇星果然笑起來,低下頭:“他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過了一會,韶君才聽見蘇星的聲音,仿佛是風送過來的一樣,模糊悠遠,仿佛是在歎息:“韶君,我不是沒有怨氣的——但是,如果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何談保護他呢?”
韶君心猛的一跳,那天夜晚果然改變了很多。
常言道,人生難得一糊塗。越清楚山的高大,越覺得自己渺小。有時候看清楚現實,往往會將人所有的勇氣和信念都破壞殆盡。
“此次彭州之行,不過是想證明我與王府並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這是我的生存之道,並沒有其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