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年,西廂的黎園,五株紅梅綻蓓怒放,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刹那之間雪英繽紛鋪天蓋地,滿園飛舞的花精,將整座淑籽芳裝飾的洞若仙境,妙若謫林。
“小姐,弋公子又來信了。問小姐近來可好?”青蕊拿著信箋,蓮步婀娜一路小跑而來。
羅浮正與子逸對弈,戰至縞潮根本無暇分心。待青蕊走近,她纖指掩唇,輕輕的道:“噓,快贏了。別吵。”
悄無聲息的抿唇,子逸閑雅的布置著棋局,靜若狐兔。手中一枚紅炮跳過卒吃掉象,長驅直入,輕道:“炮車邊塞上,臨陣勢如飛。虛隙井圖象,衝前敵勢危。羅浮看好,將軍!”
眉峰一擠,飛馬走日,吞了他的炮。羅浮賊賊的道:“居將炮車敵,馬出渡河容。我護的住呢,師傅你休想吃我的將。”
“是麼?”車走右,取馬位,先殺象後吃士。一連串的動作仿佛一氣嗬成,直至將羅浮的老巢掃的個片甲不留。子逸喃喃的念道:“得勢舍車方有益,失先棄子必無成。他強己弱須兼守,彼弱吾強可橫行。如此看來,羅浮怕是要輸了吧?”
“扯淡!”倔強的抬眸,指著青蕊說,“都怪這死丫頭,害我分了神。這局不算,再來!”
子逸不惱,隨著她鬧。待棋局擺開之後,問道:“最近功課做得如何?我先考你穴位,口訣可記得否?”
一邊下棋,一邊回話。羅浮朗朗上口的念著:“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太陽和啞門,必然見閻王,斷脊無接骨,膝下急亡身。”
“恩,最好運用起來也能有嘴皮子這麼厲害。”子逸淺淺的應著。
羅浮不高興的抬頭,盯著他道:“若說厲害,我的龍吟劍更是了不起。師父要不要也見識見識?”這一年內,羅浮功力猛增,簡直是一日千裏,速度驚人。這不僅得益於子逸源源不斷輸入她體內的渾厚內力,還包括那些不知名的奇異的“藥浴”。當然,她個人的領悟能力也是得天獨厚的,且確實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教你武功不是為了讓你拿來獻世的。沒事還是多做做女紅,定定性子。”這是一年來,子逸常常對她說的話,像是警告也像是奉勸,喋喋不休的總是樂此不疲。
嘴一撇,無趣的聳了聳肩。羅浮今年十四了,不僅個頭高了一大截,身材也像成熟的稻穗,越見豐滿。亭亭玉立的她,正值青春年少,一副靈逸的俏顏秋水伊人、鶯慚燕妒,美麗不可方物。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至今為止,她有三件事沒鬧明白。子逸的身體像是一團冰塊,無論酷暑還是嚴霜,始終如一。每每盛夏來臨,她最喜歡黏著師父,因為他就像一個活生生的冷藏室,靠近一點就涼快一分。到了冬季則正好相反,她會借口生病不願見他,怕會被他給冰成個雪人。
除此,就是子逸的年齡了。他似乎永遠也不會顯老,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容貌也是一樣,靚若天人。雖然脾氣不太好,話也不多,但對羅浮這個徒弟還是滿通情達理的,至少羅浮不想學的東西,他從不刻意強求。
最後一點,子逸和月鑠是什麼關係,為何他能讓這位高傲的公主對自己言聽計從,敬重的緊。而同時,月鑠為何要讓子逸來做自己的師父,目的又是什麼。再者,子逸確實很厲害,似乎天下間沒有他不懂的東西。
“小姐……”羅浮舉起的黑子久久沒有落盤,青蕊見她正在發呆,出口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