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了斂神,羅浮笑不迭的招呼道:“紫蘇姑娘哪裏的話,羅浮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有什麼不快呢。今日還要多謝紫蘇邀我出來遊玩,否則月絕豈會看到如此良辰美景。”

拿眼往她身後瞥去,羅浮看到了另外兩人,一個是都虞侯弋翩鴻,另一個則是丞相之子錦哩。如今的他們都已長成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不僅褪去了少兒時候的稚氣,反而代之更富成熟男子的韻味。

錦哩忽的閃出身子,瞪著羅浮叉腰抱怨道:“郡主好大架子啊,我都請你無數回了,沒哪一次你肯出來赴約。今天若不是托蕭姑娘的福,恐怕我這輩子也休想見上你一麵。”

清淡的瞄了他一眼,羅浮漠漠然的勾唇,似笑非笑的道:“你約我作甚,難道不知我被母親大人禁足了麼,除了悶在家中還能往哪裏去?”

“借口,說什麼都是借口。你若真想出來,誰能攔得住?”氣不打一處來,他不明白為何再次相逢之時,羅浮一直對他冷冷淡淡愛理不理,好像自己欠了她好幾百萬似的。

“你非要這麼說,我也無輒。就當我欠你好了,日後有機會定是一並奉還。”佯裝一副無奈相,羅浮繞過他走到弋翩鴻跟前,問道,“最近有用功讀書麼,怎搞的一臉憔悴,生病了嗎?”

臉呈雪色,幾分蒼白。弋翩鴻溫和的淺笑,搖著腦袋回答:“不礙事的,見到羅浮什麼病都好了。”

聽著這話,羅浮心尖猛的一酸,呆呆的望著弋翩鴻。他倆確是許久未見了,自從不用再去書院之後她就整天忙著自己的事,倒真的很少關心過弋翩鴻,就連書信也總因沒時間回複而顧不得人家傷不傷心,就那麼撂在了一邊。

“叫我不要生病,而你自己卻是病了,若不是火炎找上門來撒野,我迄今還被蒙在鼓裏呢。”越說越氣,羅浮像教訓兒子那般衝他吼著,“我再一次警告你,若是還敢生病試試看,我定要拿鞭子抽你!”

他癡癡的笑開,俊逸的容顏如同盛放的牡丹,高貴而且矜持,刹那間像是朝陽初起,光芒萬丈。他輕輕附和著,聲腔柔韌,直觸旁人心底:“不會了,以後都不會的。”

翩鴻越是這樣,羅浮就越是生氣,可每次動怒卻都隻能發泄一半。對著這麼一張俊逸絕塵的臉,一對澄澈如海的眸,如何還氣的開來?

眾人無語相看,這種情景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羅浮的壞脾氣在書院可是遠近聞名的,就連素來以名媛淑女著稱的蕭紫蘇也都見怪不怪了。

一行人沿著溪流徐徐往上,唯有一人故意流落其後,咬牙切齒的握著拳頭,好不難過的自言自語:“羅浮真真偏心啊,憑什麼我就沒有這等優待。難不成錦哩上輩子欠了你的?”

想到第一次在羅浮村見麵的場景,她也是這般冷酷和傲慢,仿佛眼睛是長在頭頂上的,誰都看他不起。還有那次青梅酒事件,明明是借書來看,卻大大方方在上麵做筆記、留墨漬,好像那是自家的東西。玉大武一家被官兵圍困之時,他不顧錦沭的反對拚死也要救她出去,可某人壓根一臉不稀罕的樣子,決絕打落他遞過去的那雙手。

苦笑一聲,他錦哩是招誰惹誰了,怎麼老愛自討沒趣。頃刻間高歎不已,也許他天生就是這麼一個性子,越是吃了敗仗,心裏就越不甘心,於是一次又一次,仿佛愈戰愈勇。玉羅浮啊玉羅浮,你真是妖媚再世,讓我好不痛恨哪。

撿了一塊幹淨的草地,擺出各自帶來的糕點,大家圍成一個圈盤腿而坐。談至正酣,蕭紫蘇突然提議讓兩位男同誌去山上摘些野果,好讓大家解解饞。

順便也支開了青蕊,蕭紫蘇這才認真的與羅浮說話:“郡主,有人托我寄你一份薄禮,萬望收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