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分手之後,怪我太要麵子,不肯讓傾弦跟上去找你。可待我恢複過理智後,你已經成了茫茫人海中的沙粒,哪怕我盡全力打撈也再找不到了。散布大婚的消息是我的主意,為的是引蛇出洞。既然找不到你,興許你會來找我,若是你心中有我……”

如此僥幸的心理,像極了一場賭博。他從來信自己不信命的,可遇見了羅浮,就真的變得沒了章法。病急亂投醫,大概說的就是他了。這種做法雖然魯莽,所幸效果還不賴。

“哼,居然給我使個連環計。居心叵測你。”羅浮嗔了他一眼:“你如此衝動。如果我沒有來呢,你是不是打算……”

“沒有如果。”眼神果決,他打斷她說,“因為你來了,就站在我麵前。”

羅浮愣了愣,淺淺自語:“這不像你。”

菱夢璃笑道:“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不能怪我!”

“可我未必肯嫁你。菱昱也不一定答應。”

“那本王就終生不娶!隻要你心裏有我,本王願意為你守一輩子活寡。”

菱夢璃高高興興的在那裏樂著,羅浮瞧著總覺得他油嘴滑舌、不安好心。

“其實我早就答複了你。”菱夢璃嬉皮笑臉的執起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處,“‘碧海青竹寄雪梅,入骨相思知不知?’這句話小屁沒有告訴你嗎,那些竹筒你該不會沒有收到吧?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羅浮抽回自己的手,撇了撇嘴又挑了挑眉:“你還好意思提,小屁跟我說的話,又豈止這些。王爺不是連激將法都用上了嗎,就怕我不知道你是搶手貨可是?”

明知理虧,他也不還嘴了。幹脆扯開了話題:“昨日鳳堯公主念得那首詩也是你做的吧。‘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就是這首。叫什麼名字,挺有意境的。”

“你怎麼知道那首詩就是我做的?”

“還用問嗎,就那瘋婆子,粗枝大葉的,除了舞刀弄槍哪裏還可能會吟詩作對!”開玩笑嘛簡直。

他還真會看人,把好好的一個公主說的如此不堪入目。羅浮心裏偷笑,回他道:“那是席慕容的詩,《一棵開花的樹》。前世的時候,我收到的一首情詩,當時他……”

“這跟你前世又有何關係。情詩,什麼意思?”菱夢璃危險的眯了眯眸,看上去馬上又要發飆了。

前世就是前世,21世紀的時候,怎麼說她也有二十多歲了,談談戀愛也實屬正常啊。而且那個男人,她在這裏也遇見了,隻是不知怎麼搞的,當時竟然不記得了。難道是愛的不夠深?可能隻是喜歡的程度。羅浮搖了搖頭,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有些不太自然。

“怎麼不說話?”他開始咄咄逼人。

“你又想找我吵架!”羅浮喝了回去。才剛見麵不久,能不能消停一下下?

兩人各自憋了口悶氣,許久都不想與對方說話。就這般生生的僵持著。直到琉璃河上飄滿了“水蓮燈”,追波逐流、燭火輕曳,有的如蜻蜓展翅,有的如蚱蜢捕食,也有的像是蜜蜂采粉……舫船朱頂弦樂飄飄,輕舟烏篷琵琶錚鳴,琉璃河繁星點點,似縈繞著無數隻螢火蟲……

此情此景,美得簡直令人驚歎。

羅浮驚訝的看向他:“這些‘水蓮燈’和當年麓江上放的,簡直一模一樣。”

菱夢璃得意的笑:“不是簡直一模一樣,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敢情當年的水花燈,有一半都是你買走的?也就是說,我賺的是你的銀子?”

“你以為呢,銀子就那樣好賺?不過也無所謂,本王的不就是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