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
他眨了眨眼。「改什麼口?」
昨天洞房花燭夜,他險些慘死在喜床上,然而他才合上眼睛沒多久,她便嚷著天亮了,要他陪著她到城裡採買貨物。
他原以為她會像以往那般穿著男裝進城,誰知道她居然換上女裝……
雖說她的長髮隻是隨性地束著,不過穿了女裝之後,她的神情、姿態卻是截然不同。
她現下的模樣,教他覺得順眼多了。
「你怎麼問我要怎麼改口?」惠兒灩氣得低罵。
他怎麼會笨得如此離譜?改口還要她提醒嗎?後頭的那一群人都快笑彎腰了。若非這一回進城要搬運很多貨物,她才不會讓那群人跟她出門,等著看笑話。
「兒灩嗎?」他試探性說道。
惠兒灩驀地瞪大眼,頰上的紅暈更深,然而瞥見身後那幹人的笑臉,她隨即惱怒地踹他一腳,轉身便走。
「喂……」他痛得直跳腳。
是她自個兒說要改口的,怎麼他現下一改口,她就踹他……可惡的婆娘,出手居然這麼重!
「姑爺,怎麼啦?」後頭的一幹人假意關心他。
「是不是昨晚太累啦,今兒個一點力氣都沒了?」
項爾聿直瞪著他們幸災樂禍的模樣。
「豈止是累?我根本累到不想動,若不是你家小姐硬把我吵醒,我現下可還在夢周公呢!」
哼,他們見他被踹,也不知要替他討回一點公道,淨說些風涼話。
一想起昨晚的洞房花燭夜,他哪裡有佔到便宜?沒被打死就要謝天謝地了。
「難道是我家小姐太難伺候?」勁坎微蹙起眉。
「豈止是難伺候?她根本就是要我的命!」他怒不可遏地道。
以為他不敢動她,她便肆無忌憚,她下回如果再動手動腳,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他現下已經是她的相公了,要管教她也是合乎禮教,十分合情合理。
艮協聽了他大膽的發言,不禁輕咳了兩聲。
「姑爺,這閨房之事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這些話倘若被小姐聽到,豈不是要「血流成河」了?
「我哪有說什麼閨房之事?」怎麼他一點都不知道?
他隻是忍不住同他們抱怨,倘若他再和她睡同一張床,他們早晚要替他辦理後事了。她以往的相公或許真是死於「暴政」。
「你方才不是說她要你的命?」勁坎曖昧地推了推他。
「對啊。」可不是嗎?他還險些吐血呢。
「勁坎,小姐都走了,你還在這裡囉唆什麼。」艮協睇著前方的惠兒灩。
「我在教姑爺該怎麼取悅小姐。」勁坎揮了揮手,要他們先走。「艮協,你帶著他們趕緊跟上小姐,我要帶姑爺到別處走走。」
「待會兒小姐要是生氣了,我可不管。」艮協雙手環胸地睞著他。
小姐的脾氣雖然來得快去得也快,可是正在氣頭上的她,誰也不敢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反正與他無關,也無所謂了。
「沒事,不會有事的。」
勁坎笑得有點賊,接著他摟著項爾聿拐進別條路,像個老大哥一般地指點他。
「姑爺,我同你說,我家小姐雖然像是男人婆,但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昨兒個你應該見識過了,是不?」
項爾聿微蹙起眉,聽不出他的話中話,腦海中倒是閃過她白皙柔嫩的腿……
他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那倒是。」
她如果別老是在外東奔西跑,相信她的臉蛋也會如腿一般白皙。
「那咱們男人是不是應該好好地保護她?」
「這……合該如此。」儘管她的拳頭很重、力道很大,但她依舊是個女人。
「還得要討她歡心,讓她日日笑逐顏開,是不?」
「是這樣嗎?」他疑惑地睞向他。「應該是她要伺候我、討我歡心吧?」
「話不能這麼說,小姐的性情不比一般姑娘,要她卑躬屈膝地伺候男人,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不過咱們要是反著做,多做一些令她開心的事,那咱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是不?」
如果姑爺不待小姐好一點,到時候倒黴的還不是他們這一群人?
項爾聿微挑起眉,點了點頭。「有道理。」
那婆娘的性子是挺怪的,若是能藉著讓她開心而使日子好過點,倒也是好事一樁……況且讓她鬆懈心防,屆時他若是要逃,也比較容易。
他總不可能老待在這兒,還是得回契丹的……他還有一些事尚未完成,無論如何都得回去一趟才成。
「好,那我帶你到西街買一些胭脂水粉。」他拉著他東拐西彎,彷若對這兒的地形十分熟悉。
「作啥?」項爾聿不解地問。
「自然是送給小姐,要她好好裝扮自個兒。」
「若是她又畫成昨兒個那種模樣……」他光是用想的就想吐。
「不會啦!你幫她畫不就得了?」勁坎在心裡暗自盤算。「對了,還要買金步搖,順便也要買枝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