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角膜做手術,你的眼睛就會看不見。”
唐曼呆住了,現在真是六神無主了。
原尾也無奈,這麼緊急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找的到合適的角膜?
醫生說:“胎盤內膜很容易找,你們考慮下,什麼時候做手術吧!”
唐曼坐在醫院的大廳裏,她非常的頭痛,原尾安慰她,“不要想太多,你也不要太有壓力了。”
唐曼隻是搖頭,“還有兩年的期限嗎?原來我還可以生長兩年。”
“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兩年的時間多寬限啊,兩年內想找到合適的角膜,這是很容易的。”
唐曼心裏卻很難過,她在異國他鄉,隻感覺無比的孤獨,天地玄黃,自己無所依靠。
可是如果不做手術,她的眼睛會繼續惡化下去。很快,她會看不見。
原尾告訴她:“唐曼,你安心的手術吧,啟軒,很快會過來。”
她吃了一驚,張啟軒?
原尾說,“是的,我通知了他,並沒有提前和你說一聲。你應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她一時呆住了。
很快的,第三天的上午,張啟軒出現在醫院裏。
他來醫院的時候,唐曼正在病房裏,拿著個鏡子,對著鏡子細細的打量自己的眼睛,紅腫一片,還在流淚,她苦笑,“這上麵覆蓋一層膜,就象手背上貼了塊透明膠帶,你說,還能看的清東西嗎?”
“如果你真的看不見,那就讓我來當你的眼睛吧。”
她吃了一驚,張啟軒的聲音?
她回過頭來,眯起眼,不能使勁睜大眼,她唯有眯眼的份。
真的是他。
他站在門邊,手裏隻提了個小小的行李包,上身穿著一件乳白色的夾克上衣,*是條牛仔褲,打扮的很隨意,可是,就在那一刻,她恍然隔世,你是誰?
他回答:“我是張啟軒。”
她喃喃的說:“你來了。”
“是的,你好嗎?”
唐曼流淚。
張啟軒走過來,他百感交集,伏下來,蹲在她的腳邊,凝視她的眼睛,他問:“你看的清我嗎?”
唐曼掉下淚,她低聲說:“看的清。”
他握緊她的手,聲音哽咽:“你再仔細看下。”
她眨下眼睛,細細的看著眼前的人。
真的是張啟軒,棱角分明的眉眼,殷切如舊的眼神,挺直的鼻子,她心裏發酸。
“啟軒。”
張啟軒低下頭,他把頭埋在她的掌心,低聲說道:“不要擔心,不會有任何事的。”
唐曼流下淚來。
手術很快就安排了,一切安排的妥當,張啟軒和原尾一起送她進手術室,因為不是身體上其他的部位做手術,所以唐曼是走進手術室的,進手術室的時候,她回頭,看見張啟軒,
奇怪,這一刻,她看他,看的非常清楚。
他的眼神殷切如舊。她百感交集。
一步步踏進手術室,腦子裏回想起他的話來。
“小曼,和你分開後,我先去了*,在那一片藍的幾乎觸手可及的天空下,呼吸著令自己有些窒息的純淨空氣,我的世界也一片澄靜,我看到了很多野馬成群的從高原上奔馳而過,遠遠的,它們的世界那麼寧靜,其實相比起它們單純的世界,我們人性的世界是多麼的複雜,齷齪,我捧起納木措湖的清澈湖水,喝下去,湖水的甘涼直沁入我的心肺,那種感覺,透亮的純淨,躺在藍天下,我第一次體會到,原來,生命這麼美好,我又想起你和我說的話,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很普通,就象牆上爬的那片藤蔓,它看起來很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但是它卻有頑強的生命力,謝謝你,小曼,你給了我新的生命。”
唐曼進了手術室,躺在了手術台上。
“後來,我去了四川,步行穿過一座高山,一步步的走過山邊隻有一米多寬的陡峭的小路,路的右手就是幾十米高的懸崖,我當時很害怕,卻難以想象,這條路,每天都有很多上學的孩子從這裏經過,不管刮風下雨,求知的欲 望讓他們忘記恐懼,談笑春風的經過這條險路。”
“我看了那個在大山裏的小學,隻有兩名老師,五十多個孩子,夫妻兩個人,在那裏教學,一教就是十年,那裏條件艱苦,但是夫妻兩人卻毫無怨言,冬天天冷,他們帶著孩子們在* 場上跑步,當有一點陽光時,大家在外麵陽光下朗聲閱讀課文,那一幕,深深的感動了我,也觸動了我,當我們在一邊毫不知恥的揮霍著吃的用的東西的時候,卻沒想到在這世界還有這樣的一部分人,過著很清貧的生活,但是,他們樂觀,健康,開朗。那種簡單的滿足是我們用任何金錢都買不到的,走時,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留了下來,以後,我還會一直的關注他們,因為那些孩子的眼睛,讓我的世界也一片清澈。”
唐曼眼睛瞪大了看著頭頂的無影燈,燈漸漸下移,打在了她眼睛的上方。
她默默回想他的話:“小曼,你曾經說過,你是我唐曼的丈夫,你不會有事,我會讓你健康的,快樂的,迎接每天的生活,如今,我做到了,小曼。而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事,我要讓你,健康的,快樂的,看著每一天升起的太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