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爾,羅婉兒笑了,黯淡的天光下淒楚而蒼涼,尖銳的好似刀刃劃過心髒,給不出一個痛快,隻能眼睜睜看著血珠子一點點一點點滲出,淌下,紅成一片。
“為什麼?”那汐冷笑對羅婉兒的一切視若不見,“這個問題需要我回答麼?我要的不過是你將軍之女的身份!”
啪!一聲脆響打亂了凝固的氣氛,驚醒了如墮夢中的人。
那汐臉上留下五道清晰指痕,蘇晚繃直的手掌尚在止不住顫唞。
良久,驚魂不定的她才鼓足了氣力命令道:“放我下來!”低沉而略微沙啞的嗓音掩不住她的憤憤不平。
完全怔住的那汐頓了片刻,不敢再執拗,然,小心翼翼的,仍不肯讓她離開對他的依附。
羅婉兒顯然也被蘇晚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嚇到了,難以置信的盯著她,帕子尚掩著臉上的驚愕,僵硬的,像被按下暫停鍵的人偶。
結冰的氣氛中,蘇晚一聲歎息尤為綿延,“婉兒,找個人叫那白來接我,我崴了腳,走不了了。”
回去時,天已經被墨色浸染,月亮裹了幾層薄霧,勉力向外散著光,昏昏黃黃。
蘇晚看著看著便覺心生淒涼,索性埋在那白的背上假寐。
那白勾了勾唇瓣,依舊悠悠然向前邁著步子,兩人狹長的影子拖了一地,不論是遠望還是近觀都是極美。
將黑時,他正耐心等著蘇晚回去一起吃飯,每每想到她午飯間臉上不安的神色,那一點想要去接人的念頭便被壓下了,契約婚姻,她擁有許多他本不願給的自由。然,那汐的侍從過來說她傷了腳踝時,他卻是飛一般衝了出去,到那汐的別院才知,侍從早被甩在了後麵,晚了他半天才到。
似乎有些不美妙的事情發生了呢!那白在心中輕歎,微微苦笑,感覺到背上的蘇晚呼吸沉了,不想吵醒她,將腳步放的更緩。
“對不起。”蘇晚摟住他的脖子,悶聲道歉。
那白頓了腳步,稍稍扭了頭,隻睥見她仍埋著頭不肯動彈,微笑,“沒關係。”
回到兩人的睡房,那白想叫春香過來給她上藥,然,想起那汐的話,蘇晚忙搖頭,“我自己來吧。”那白將所有的蠟燭點燃,複又在她身邊坐下,“春香,準備熱水。”
蘇晚頓時立了眼睛,“沒聽見我說的話麼?”
那白伸手將她眉心的褶皺碾平,“大小姐,我隻是讓她準備熱水,又不是讓她給你上藥,再說,這別院裏就春香一個丫鬟,難不成讓為夫給你準備洗腳水?”
“厄……”蘇晚有些理虧,想了想,“先別告訴她我傷腳的事。”
那白會意的點頭,果然春香回來要服侍蘇晚的時候被他找借口潛走了。洗了熱毛巾幫蘇晚擦臉,那白擺好架勢,又一副要給她洗腳的樣子,當真將蘇晚嚇了一跳。怯怯的將腳揚得老高,“我自己能搞定。”
“搞定?”那白又一次揣摩著她因為緊張而脫口說出的莫名其妙的話,淡淡笑了,伸手握住她的小腳,直接將襪子拽下,“為夫還沒幫女人洗過腳,正好體驗一下生活。”
汗……蘇晚斜眼看著這男人裝出自己說話的口氣學以致用的樣子,哭笑不得,“你要輕點,我會癢的。”
“嗯。”
“不要揉那裏,會痛!”
“嗯。”
……
經過蘇晚一番調教,大有長進的那白在給她上藥的時候果然麻利許多,忙活完這一通,把個偏偏少爺折騰出一頭大汗。蘇晚還算溫柔,拿了手邊的毛巾給他擦擦,“那,鋪床的事情也拜托相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