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蘇晚一直不相信當年李蕭所說的話,不相信任何對哥哥的詆毀,他是這輩子給她溫暖最多,給她關心最多的親人,就算出了什麼事,她也相信他會是有難以言喻的苦衷。
她一步步挪過去,眼淚已經不可控的流了滿臉,顫顫的舉起手,像兒時一般抓住他的袖口,哽咽良久又問:“是……曦晨哥哥嗎?”
曦晨頓時潤了眼底,轉身拚命擠出微笑重重點頭,“是,是我。”
蘇晚再難自控,撲上去抱住他便是極沒風度的大哭,嗚嗚糟糟說著誰都聽不懂甚至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曦晨麵色軟了下來,拭了眼角不經意滑下的眼淚,一邊摩挲著她的背一邊柔聲柔語的安慰。
旁邊看著這場認親大戲的兩人均有些哭笑不得。
趙彥搖著扇子嘖嘖道:“認識他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這家夥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麵,簡直讓我這個風花雪月的老手情何以堪。”
白衣人一臉雲淡風輕的淺笑,“我也不知道她也有如此嚎啕大哭的時候呢。”
蘇晚聽見從曦晨懷裏起來抹抹眼淚,歪頭看向白衣公子,“這叫情之所至真情流露懂不?”說完鬆開哥哥飛過去給他一個熊抱,“影,這麼久不見,你想我了吧?”
影有些無奈,不僅是變聰明了,還變得更加自戀了。
船馬上就要靠岸,一船的屍體並不好解決。落下船帆後,任它自己漂流,幾人紛紛上了那條烏篷船,當然蘇晚很順利的從徐刹身上搜出了那汐的解藥。
多年不見想說的話自是特別多,這時,真名為安陵彥的“趙彥”就頗覺無趣了,隻能到甲板上逗弄小狐狸。小家夥本是不易同陌生人親近,卻對安陵彥很有好感,一人一狐倒也玩的一團和氣。
烏篷船掉轉了方向沒有在此靠岸,船不大,加了兩個人顯得有些窄,然,此時人人都興致昂揚,一點沒覺得不妥。
黃昏時,那汐終於醒了,雖然餘毒未清總算不再昏昏沉沉,與蘇晚來說今天簡直可以被稱為有生以來最幸運的一天,不僅那汐死裏逃生,見到了哥哥,還見到了本以為再不能相見的影。
“你不是假扮那汐留在驕陽了麼?”蘇晚想起當年的事仍然心存感激,影為她犧牲的太多了。
影勾勾唇角,“最後一場逼宮之戰那家四少那汐英勇就義,天下大定被追封為永安王。既然那汐死了,我自然要做回蘇影。”
“蘇影?”曦晨詫異,“你什麼時候也姓了蘇?”
蘇晚笑道:“姑娘我賞給他的。”
“咳咳……”影有些囧,“正是。”
之後曦晨說起了當日被安陵彥救下的情景,安陵彥本是綠都帝國的大皇子,三國鼎立唯綠都形勢最次,他的微服本是想調查白鷺同夢之國暗中結盟的事,一旦兩國結盟,綠都定會被吞並,沒想到順道救了一號人才。
曦晨當時重傷,跟安陵彥回綠都調養,一晃就是六年。而對於蘇農和肖素婷的去向,他也是一概不知。
“當年夢之都也曾放話要將蘇農和肖素婷行刑,罪名則是意圖謀反簡直荒唐透頂,後來一直傳兩人已經死了,不過據大少爺的調查,他們應該還在李諾手上。”影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
蘇晚想起那白,心中一蕩,“那白他,還好吧?”
“坐擁天下,一門心思鋪在安國興邦上,至少很充實吧。他倒是讓我捎話說,白鷺永遠都不會將你和那汐拒之門外,因為一個是他的親兄弟而另一個是他曾經的……”影有些遲疑,緩了片刻,仍是將最後兩個字吐了出來,“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