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們心裏有多難過嗎?”
悅紅表情冷酷,語氣尖銳的回道:
“我是恨,恨你們爲什麽要生下我?恨你們的不道德卻全報應在我身上,爲什麽我該承受這些?爲什麽?”
蘭芝與至剛對望了一眼,兩人皆神情沈痛得無言以對,他們知道悅紅從小就對自己臉上的胎記十分自卑,想不到現在她竟以此爲仇恨他們的理由。
悅紅帶著一股悲憤的情緒奔出門去,蘭芝和至隨心情沈重的坐在客廳裏,誰也不知道能說什麽。
良久,至剛才打破沈默的說道:
“我得到公司去了,晚上再來看你。”
至剛黯然的起身離開,他走後,蘭芝心頭越加覺得孤單,人世間,還有什麽是她能依靠的?
“悅紅,你人在哪裏?我找你找得快急死了。”一聽見她的聲音,朱利文立刻急急的追問。
上午他打電話到公司給她,小雅說她還沒到,他又打到她家去,才知道她和伯母發生沖突,他幾乎每十分鍾就打一通電話到公司查問,心裏十分著急,卻又不知道到哪裏去找她。
“我在我們常去的那家咖啡廳。”她告訴他。
“我馬上過去找你。”他立刻掛斷電話。
悅紅回到座位,心裏浮現一絲暖意。
早上沖出家門之後,她就一直在街上遊蕩,複雜的情緒使她不願再麵對任何人,甯願漫無目的的到處亂走、亂逛,竟然走了好遠的一段路來到這家咖啡廳,才打電話給他。
他很快的出現在她麵前,坐下來問:
“你吃飯了嗎?”
她搖頭,無心無緒的拿湯匙攪拌著麵前的那杯咖啡。
“我們先去吃飯吧?”
她又搖頭,有氣無力的回道:“我不想再走了,我隻想坐在這裏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他故意用輕鬆的語氣糗她,“怎麽?到哪裏參加健行了嗎?”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以沈默讓他自討沒趣。
“那我們就在這裏用簡餐吧?我肚子餓死了。”他伸手招呼服務生過來,吩咐兩份簡餐。
“你幹嘛這麽晚還沒吃午飯?”她淡然問道。
他埋怨的說道:“找不到你,我還吃得下嗎?”
“以前沒有我,你一個人還不是生活得很好。”她故意這樣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簡單的回道。
“有什麽不一樣?”她好似心中有什麽疑惑似的追問。
他眼神含笑的凝望著她,“因爲現在你是我的一切。”
她宛如受了什麽刺激般的呆愣著。
“你怎麽了?”他有些不放心的問。
她眼睛濕濕的,想掩飾什麽似的不大自在的道:
“沒什麽,你說我是你的一切,這句話說得太誇張了吧?”
“你覺得誇張?”
她用不太相信的語氣道:“女人不是男人的全部,這句話不是男人的名言嗎?”
“說這句話的男人,通常隻是爲了維護愚蠢可笑的麵子。”他笑著回答。
“如果有一天我們分開了呢?你難道就會活不下去了?”她帶著一絲嘲弄的問道。
“我們爲什麽會分開?”他好整以暇的反問。
“也許,也許是我們個性不合。”她胡亂找了一個借口。
他卻肯定的回道:“我們個性很合啊!”
“也許,將來我們會因爲某些因素而分開。”
“不可能的。”他斬釘截鐵的告訴她。
“什麽?”她想不明白他何以能那麽肯定。
他語氣堅決的說道:“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身邊的,這輩子我要定你了。”
悅紅的心裏覺得有些羞愧,他是如此真摯的愛著她,她卻從未以相等的愛回報,這對他是多麽不公平?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她悵然念道。
朱利文啼笑皆非的看著她,“你越說越離譜了,你到底哪根筋不對?不會是受刺激太深吧?”
“也許。”她歎氣的回道。
侍者送來兩份簡餐,他趁機開玩笑的道:
“快吃吧!你大概是餓昏了,血糖太低的緣故。”
他當然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她不想談的話,他也就不問她,這種事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則他的勸告也隻是白費唇舌而已。
悅紅雖然沒什麽食欲,但肚子也確實有些餓了,便徑自埋頭吃飯。卻仍顯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飯吃到一半,她又突然開口的問他:
“愛情的底下真的沒有罪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