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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這次的住院,是讓他們可以認真考慮結束分居的一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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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離開病房,栗書禾在走廊上大口的喘著氣,試圖平復急速的心跳。

突然,對麵走來一個人讓她停下了腳步,惴惴不安的站在原地,直到那個人走到她麵前,她仍不敢抬起頭來。

栗望國看著女兒那副模樣,本來的火氣也消了一半,隻不過臉上還是板著一張臉,冷冷的說:「到前麵去,我們把話說清楚。」

栗書禾心一緊,卻不敢多說什麼,手緊緊的揪著衣擺,亦步亦趨的跟著父親走。

兩人走到病房附近的茶水間,由於接近吃飯時間,人都去了餐廳,這裡暫時人不多。

栗望國看著女兒,她的臉孔比剛結婚時成熟了不少,可再想到她做出的事情,他也不禁沉下臉質問:「解釋清楚,為什麼和立綱分居?分居也就算了,居然還瞞著我?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栗書禾不知該怎麼說,她向來很難在父親麵前有什麼秘密,「爸,別問了好不好?」

「你覺得呢?」栗望國有點失望的看著她,「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以後也不要再說了。」

「爸爸……」

栗望國沒妥協,而是堅決的看著她,非要得到一個答案為止。「告訴我原因,讓我知道到底是誰提出的意⊙

「那天我吃完藥,躺在床上,開始怨恨為什麼立綱這時候不在我身邊陪我?為什麼自己要繼續一個人忍受這些?後來的幾天,我甚至曾想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但我卻沒把握說了之後他會不會回來?我不敢跟爸爸說,可想打電話給認識的朋友,才發現自己竟沒有半個人的電話……也是因為那次,我終於明白了自己不能總是活在立綱為我建築的溫室裡,我可以愛他,可以包容他,但我必須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她苦笑了下,閉起雙眼,至今還能回憶起那時心中的痛楚及難過。

嚴立綱緊握她的手,痛苦的低吼,「我當然會回來,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怎麼會不趕回來?」

隻可惜,天下沒有「早知道」,有些東西失去就是失去了,沒有讓人後悔的餘地。

栗望國看著兩個年輕人一個痛苦、一個痛哭,明白今天的對話總算讓他們多少解開一點心結,他無聲的歎息後,站起身來嚴肅的說:「好了,都已經夫妻那麼多年了,有什麼話還要藏著,非得將自己逼到受不了時才說?書禾,難道你就那麼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嗎?」

訓斥完女兒,他轉頭看向女婿,「還有,不是我說你,年輕人有拚勁是好事,但該休息的時候也要休息,該下放權力的時候就要放下,不然像今天這樣累到暈倒進醫院,是件好玩的事嗎?就像書禾說的,你隻顧事業不顧家庭,連妻子流產竟然也是到今天才知道,這樣就算你之前為書禾做得再多,她也感受不到。」

訓完兩個晚輩後,栗望國決定給他們一點空間,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就往病房外走,不要他們送,自己一人俐落的離開。

嶽父走後,嚴立綱終於敢放膽張手,將還在無聲垂淚的栗書禾整個人摟進懷裡。

「對不起……」他不知道現在除了這句話,自己還能說什麼,他無法想像當她失去孩子時的痛苦,尤其是在剛得知擁有同時卻已失去的情況下。

他甚至不敢想,那天晚上她是如何一人在被窩裡痛哭失聲,得不到丈夫的安慰,找不到人訴苦。

她現在無聲落下的每滴淚,都像是一顆顆巨石砸在他心上,疼得讓他快要無法呼吸。

好一會後,栗書禾漸漸收起淚水,看他蒼白虛弱的臉孔浮現沉痛哀傷的神情,她赫然想到他還是一個病人,連忙將他扶到床上躺著。

「先躺著吧,我去買晚餐給你。」她擦乾眼淚,卻沒辦法掩去紅腫的眼眶和泛紅的鼻頭,隻能狼狽的低下頭,希望別人沒發現。

「我們一起去吧。」嚴立綱不打算讓她一個人獨自出去。

栗書禾沒有拒絕,先出去請護士進來把他點滴的針頭給拔掉,然後又將薄外套披在他身上,兩人才手牽著手,無言的默默往外頭走去。

走出醫院,天空黑壓壓的,沒有璀璨的星光,甚至連月亮也被烏雲半遮住。秋天的晚風吹來,更是帶來不少涼意。

兩人都沒有什麼食欲,她隻在超商裡買了一瓶牛奶微波,而他也順從的買一瓶牛奶,再買一份餐點加熱,然後便離開。

一路上,他們都很沉默,似乎仍不知怎麼開口。

栗書禾將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說開後,心中輕鬆許多,可又有點忐忑。

她其實可以更早說的,但那時當他出差回來後,她在家裡又隔了幾天才跟他碰上麵,想說,但已不曉得該怎麼開口,也找不到適當的機會,所以這件事,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她一個人的秘密。

接著,又發生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