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段(1 / 3)

這一番窩心的話正說到雕欄心裏了,她紅著眼圈道:“好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如今也就隻有你會說這樣的話了。你不知道我們奶奶的苦處…….自打進了李家的門,她就沒過上一天安生日子!”

原來範熙如本是一應要嫁入顯貴宗室王府的,忽然被安氏使計拉了後腿,隻能嫁給三少爺,心裏多少有些怨氣。她又跟丈夫不大合得來,隻是麵上情罷了,也不拘著三少爺納小,隻是不許妾室坐大。因有候府老太太寵愛,起初兩年是過得十分順心的,不但得了管家大權,還把婆婆擠得隻能在院子裏“養病”。加上娘家叔叔範老三在洋務司任職,頗得重用,父親又升了官,兄長也中了舉,真是一帆風順。

可是她一直花費大部分心思控製住整個候府的掌家大權,卻把丈夫給冷落了。本來就平平的感情越發淡了,她遲遲沒能懷孕,這下連老太太也開始羅嗦了。後來因三少爺的頭一個妾室胭脂突發疾病,後來查出是小產了,婆婆安氏便疑心到她頭上,接著又接連兩個通房或是跌倒,或是被發現差一點就喝了絕育藥,她的處境就越發難堪。無論她如何辯解,安氏就認定了她是凶手,要奪去她的管家大權。還好老太太沒糊塗,製止了這一舉動,穩固了範熙如的管家地位,又把那兩個通房打發了,才穩住了局麵。但安氏與範熙如的婆媳關係卻徹底惡化了。丈夫李攸也疏遠了她。

這時她三叔的官位卻有了麻煩。

因為範家沒有船隊,對南洋與西洋事務都不算了解,範老三隻是憑著八麵玲瓏的手段才能在司中容身的,難免有人看他不順眼。誰知道這時有人告發他曾跟叛黨勾結,頓時牆倒眾人推。當今聖上最厭惡的就是叛黨,不管是恪王、梁太師一係還是劉太後一係,都是絕不肯任用的。範老三沒有過硬的本事立足,更被人垢病其得官手段不正,官位便岌岌可危了。

去年冬天以來,候府老太太的身體一直不好,範熙如一邊要艱難管理家務,一邊要抵擋來自婆婆的非難,還要提防丈夫的小妾下黑手,如今又要為叔叔四處活動求人幫忙,心情怎麼會好?她又勞累久了,耗費心神,未免失於保養。雕欄看在眼裏,實在是心急。

聽起來似乎很麻煩呀?春瑛想了想:“那王府又怎麼說?”

雕欄一邊抹淚一邊道:“自打世子妃進了門,王妃對我們奶奶就一天比一天冷淡了。

王妃身邊的凝露姐姐悄悄兒告訴我,說是另一個叫寧兒的丫頭對世子妃說,我們未嫁時,就一心想著當世子妃呢。真是殺千刀的死丫頭!我們奶奶幾時起過那個心思?!”她哭了一會兒,才繼續道:“如今在王府裏,世子妃最不待見我們奶奶,連帶的連那兩位將軍夫人,也對我們奶奶愛理不理的,我們奶奶是便對王妃有十分的孝心,也隻有三分到得了王妃跟前罷了!如今連王府的下人也敢給我們奶奶臉色瞧了!”

春瑛暗道,這就難怪了,誰叫你家奶奶當初做得太明顯了呢?哪怕當初瞄準的是王府嫡次子,現在難道還能說出來不成?她柔聲安撫雕欄:“既如此,便疏遠了吧,何苦還要上門去受氣?說不定時間長了不見,王妃反而會想起你們奶奶來。”又想起:“那靖王府又如何?靖王妃可是你們奶奶的親表姐,你們奶奶怎的反而求幹娘去了?”老實說,她覺得靖王府才是範家的靠山,老是靠慶國候府有什麼用?

雕欄怔了怔,低頭道:“靖王妃又懷上了,這幾個月都閉門靜養,不見外人呢…….”

既然懷上了,那就是靖王的嫡親血脈,不能見王妃還不能見王爺嗎?!春瑛心中暗罵她們糊塗,卻沒打算提醒,隻是安慰了幾句,又道:“多勸著你們奶奶吧,好生保養,把身體養好了,才好說以後的事,況且這朝堂上的事,實在不好說,就算是靖王府和溫郡王府,也不好多插手吧?再說了,你們老太太不是病著麼?你們奶奶是孫媳婦,也該到跟前侍疾不是?”可別夫家最大的靠山給得罪了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