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哥兒一邊哭一邊搖頭:“他家人口多,又窮了,我不過是幫著多做些活,倒連累他們被別人說閑話。他家還有四五個弟弟妹妹呢,養活他們就不容易了。我已經害死了四爺爺,不能再害他們了……”胡飛忙道:“話不能這麼說,四老太爺原本也是好意,隻是你爹連累了他家罷了。放心,我這就派人去他家,看他們有什麼難處,都替他們解決了,也是報答了四老太爺對你的養育之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春瑛心中暗歎,有些事不問當事人,還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她原本還以為,胡家四房的人是因為怨恨胡鵬欠下巨債連累他們家,才會遷怒在孩子身上,沒想到居然是宗哥兒自己不願意連累他家。不過從這件事上,倒可以看出這孩子的品性不錯,跟他那個爹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春瑛給胡飛使了個眼色,胡飛微微點頭,便拍拍宗哥兒的肩膀道:“你先在這裏住下,我明兒就帶你回族裏去。你爹除了你就沒別的嫡子了,他自己拋下了祖宗香火祭祀的大事跑去南邊,這些事自然要由你擔起來,不過你放心,一切有二叔在,我和你嬸娘會幫你的。先前我聽你嬸娘說,你這兩年學了些不好的東西,以後可不能再顯露出來了,咱們雖是生意人家,卻也不是一般暴發能比的,別叫人笑話了。”
宗哥兒低頭應是,帶著幾分忐忑,幾分不安,又有幾分安心與期盼,後退三步,再度給胡飛與春瑛磕頭行禮:“多謝叔叔嬸娘憐恤,今後……一切有賴叔叔嬸娘了!”
春瑛忙上前扶他起來,三人直聊到天黑,她又叫人收拾了房間,再分派一個婆子去照顧宗哥兒,方才和胡飛一起離開他,回到後院。
在房間中坐定,她微笑著對胡飛道:“看宗哥兒的性情,跟他爹大不一樣,今後咱們也能鬆口氣了。”
胡飛點點頭,又皺眉道:“我看他雖然嘴裏說著恭敬的話,但眼神裏還是有些猶疑不定,似乎不相信我們真的好心幫他。
春瑛笑道:“你離家的時候,他還小呢,能知道什麼?這些年都在別人的嘴裏聽到你的壞話……”頓了頓,忽然覺得不對,“奇怪,他既然聽慣別人說那種話,又說胡鵬一聽他說起你就打他,為什麼先前他聽見你說是他二叔,就這麼激動?”好象是感情很好、久別重逢的親人似的,“若說……他早就知道你是好人,當年是冤枉的,那方才聽到你的話,那副吃驚的樣子又不象是裝出來的……”
胡飛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過了一會兒,才大笑出聲:“好小子!居然差點連我都騙過去了!”
春瑛又是好笑,又是氣惱:“先前他在街上,一臉笨笨的樣子,就好像是被阿繁打罵慣了的受氣包,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心計!那方才他的話也不是真心的了?!”雖然可憐他從小受了委屈,可是一片好心被人糟蹋,她實在是惱火得很。
胡飛笑著輕拍她的手,道:“沒事,我們胡家的人,都有些心計,會生出胡鵬那種笨人才是怪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爹的種呢!總之,宗哥兒以後要留在京裏支撐門戶的,咱們不能一直護著他,有些心計是好事。”
春瑛心裏仍舊有些不舒服:“就怕他對我們不是真心敬重,我可不希望救了個人回來,反而成了麻煩!”想到這麻煩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