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想這麼一說,張子強反倒是對孟想的話感到些許好奇,於是就把手槍慢慢放低了些,然後說:“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之間的約定是到下個月的5號,這才剛剛過了不到一天,遇到這麼一點風吹草動,就要喊打喊殺的,你讓我情何以堪啊?強哥?”孟想說著便故意歎了口氣。
被孟想這麼一說,張子強反倒對之前的粗魯行為顯得有些難為情,臉都有些發紅。
其實,孟想也是在賭博,因為隱約記得《滬深港股市風雲一百年》的書裏記載過,1987年股災之後,恒生指數從最低接近1900點,經過一年多的反彈,至1989年5月中旬,至3000多點,漲幅接近60%,按照技術分析裏麵的“黃金分割”原理,一波中級反彈行情的理論幅度的最大值就在61.8%左右。
於是,“解套盤”與“獲利盤”居然在同一時間連續不斷湧出,導致恒生指數持續不斷下跌,特別是6月5號更是會出現暴跌,但這波下跌行情具體是從5月多少號開始的根本就沒有記載,就算有過記載,畢竟孟想的大腦不是電腦,也不可能把書裏的全部內容倒背如流。
孟想認為隻要張子強在指數期貨上賺到比綁架所預期的一千萬還要多的多的錢,那孟想這個“肉票”的價值不僅僅隻是勒索贖金的籌碼,而是有更大的利用價值,那他和鍾豔麗才有可能平安脫險,否則,對於張子強這種亡命之徒而言,收到贖金之後再撕票那是絕對有可能的,所以,隻能夠冒險博上這麼一把,一年多之前就是因為博上一把,否則現在就不可能是在香江做上市公司的行政總裁,而是在滬海的拘留所裏麵吃牢飯!
時隔不到兩年,不得以又要再博上一把,賭上一局,真是人生如賭局啊!
而這場賭局裏唯一的風險點就是恒生指數期貨的杠杆比例高達十五倍多,隻要指數反向波動6.66%,所投資的本金就將全部虧完,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張子強必然會惱羞成怒,殺人泄憤。
這一刻,孟想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再次與股市完全捆綁在了一起,但這回卻和穿越來此之前的2020年那次恰恰相反,而是漲則死;跌則活。
***
第二天,張子強帶上兩個“馬仔”開車離開之後,剩下的兩個“馬仔”留下來看著“肉票”之餘,就是在最外麵的“堂屋”打撲克賭錢來消磨時間。
而孟想與鍾豔麗背靠背坐在最後麵那間房間的地上,而兩人的腳和手都是被綁住的。
由於這間房間的窗戶基本都已經被木條釘死,隻能有少量的陽光從木條的縫隙裏照進這間房間。
對於兩人而言,待在這裏,時間過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慢,而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又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因為,這次很可能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孟想感覺非常無聊,隻能夠透過窗戶上木條間的縫隙看外麵的那點世界,突然感覺自己比那隻寓言故事裏的“井底之蛙”還不如了,至少人家青蛙還能看見井口那麼大的“天”,而他此時卻隻能看到一條縫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