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蒙蔽!我身邊所有的魔力都如同尖刺一樣對準著我的全身上下,即使個人的魔力再強大,也無法抵擋那樣多的人的力量。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巨大壓力,毫不避閃的騰騰殺氣。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即使身上有著無數到傷痕。魔咒在胡亂地飛舞著,四處而來,無孔不入。我幾乎要匍匐前行。我的雙眼恍惚起來,一段陌生的記憶躥入我的腦海。我不知道Gureigadlier的記憶竟然到現在還能影響我!我和一個極為熟悉卻又陌生的巫師並肩站在一起,周圍所有的巫師全都舉起了他們的魔杖對準了我們。我們已經走投無路……那時的天也是這樣的血紅色,雲彩都被浸染,魔咒像一道道尖利的帶鉤的長鞭刺穿我們的身體……

“Ailly!”Roia劈手擊飛一道魔咒,朝我衝過來。我沒有理他,盡裏爬到我的目標麵前。那是一個剛剛到下的巫師。他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一條右腿最為嚴重,已經血肉模糊,他的衣服破破爛爛,浸滿了鮮血。他費勁地喘熄著,眼睛模模糊糊地半開半和,看上去隻要幾分鍾他就要不行了。

我喘著氣,將他的身子放平,Roia在趕到我身邊之前,我已經隨手召出了屏障,他被攔在了外麵,飛快地擊飛了一道攻擊過來的魔咒。我想他已經沒有其他時間來管我,因為他也闖入了戰場,一個Death Eater瘋狂地大笑著想要置他於死地。

我沒有空理會其他人。我知道自己加入戰爭了,我明白自己的使命,時間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太寶貴了。我的病人正在抽搐,受傷的腿振顫著,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太快了。

“別擔心……”我喘著氣,鼻尖上冒出的汗珠讓我感到黏膩,“我會治好你的……會的……”我的手開始快速地翻動起來。我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那個巫師迷茫地看著我,痛苦地蜷縮著手指。我湊到了他的耳邊,想要聽出他一張一合的口中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微弱了,但是我仍然聽到了一個名字:“Ju……lia……”

“那是你的誰?”我竭力使自己露出笑臉來,用談話拉開對方的注意。

這個中年男人露出了一個溫馨的笑容:“我的……小女兒……”

“聽著……”我氣喘著告訴他,“如果你想要活命……想要見到你的小女兒,你的腿就不能要了。明白嗎?”

他撐大了眼睛,仿佛在恍惚中看清了我的樣子,呆滯著滿滿抬起了他血肉模糊的手。我忍耐著任由他撫摸上我的臉頰。“……Julia……我見到Merlin了……”他發呆地看著我。我咬了咬他,趁他出神地刹那,用力一劃魔杖——

麻痹已經無法做到,花費的時間太長了。即使我知道這非常痛,但當我聽到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時,我仍然緊緊閉上了眼睛、痛苦地別過了頭。各種魔咒在我的屏障上擊打著,我沒有花很多魔力來構造它,因此並不算牢固,我指使著屏障包裹住那個巫師,用力將他丟了出去——我對我的力氣有足夠的信心。

他飛了出去,Roia帶領的那群巫師趕過來慌忙接住了他。事實上我根本沒法關心他到底怎麼樣,我跳起來躲過了一道飛過來的魔咒,很快鑽入了更加激烈的戰場中心。我隱約聽到了一聲極其擔心的“Ailly——”但是什麼也阻擋不了我。

一百九十一、Blaise的歸屬

我在床上翻滾著,女人慘叫的麵孔,年弱的少年被燒傷的臉頰,年老的巫師顫唞地說出最後的願望……這些令人瘋狂的情形縈繞在我的麵前,折磨著我痛苦的神經。

我猛地坐了起來。

身上全是汗水,頭發濕嗒嗒地貼在臉頰上。我在窗戶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青黑的陰影還在眼瞼下麵沒有消去。

這是我在戰爭的前線當治療師的第五個夜晚。我隨著Ron被指派到了Hogwarts附近五十英裏外的地方,這個地方比Hogsmeade要危險多了,但是我已經適應了這一切。

“怎麼了?又做噩夢了?”躺在我身邊的Yindy支起了身體,她的雙眼下也有了很深的青影。連日來的戰鬥消耗了他們大量的魔力和精力,恐怕戰後想要恢複過來不是幾天的事情。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我坐起來,長發順著身體滾落到地麵上,我用左手捂住了額頭,皺著眉沉默著。Yindy坐了起來,從我身邊爬下床,趿著拖鞋來到一邊,用魔杖點亮了昏黃的蠟燭,給我倒了一杯水來到我身邊坐下。

“謝謝。”我接過她的水杯朝她笑了笑。

我們躺的根本算不上床,隻是由半張破爛的沙發,幾張凳子拚起來的“床”,上麵鋪上了死去的巫師們留下的破爛的袍子。我們不得不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擠在一起。我被安排和Yindy一起睡的原因恐怕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愛的是男人,而Yindy也並沒有喜歡我的意思的緣故。Roia和Ron以及他的哥哥們擠在一間稍微比這兒大一些的屋子裏,還有的巫師幾乎是集體擠在一起。

Yindy的睡袍已經從最初的幹淨變得灰暗了,但是她並不是那麼驕縱的女孩。此刻,即使是在這樣昏暗的燭光下,她的皮膚依然雪白,看上去十分動人。